“姑娘放心!都会没事的!”苏梅哂然一笑,赶紧上前抓住二姑娘的手道:“姑娘们还有老爷福大命大,都会过去的!”
月白知她是宽慰,所以面上也还是带了笑点点头。待将面条同愁虑一同下锅入了滚水后,她才又抬头问了一句下州城的事。
“苏梅,来福可有说下州近日如何?”
“没,没听他说起过。再说姑娘忘了吗?自上一次姑娘受伤后,老爷便也不怎么让来福出去走动了!”
月白听此连忙点头、直道是。
“我还真忘记了,原想着问下他云州南部的疫情如何呢?不是说从下州传过来了吗?”
“嗯,反正下州那处五年一场大的,三年一处小的。官老爷们都熟悉了,所以都不怎么上心了。还是该诊治诊治、该救济救济。白郎中那里不也常去城边的难民营给灾民治疗的吗?”苏梅答,开始帮二姑娘做臊子。
“也是,总有人一路北上来祝陵安顿的。”
随后二姑娘便不说话了,只微微点头附和起苏梅,手里也翻着铲子炒起金黄酥脆的臊子来。
“姑娘可有什么打算?”苏梅问。
“怎么这么问?我能有什么打算啊?”二姑娘笑了,接过苏梅递来网漏子,一下子就将臊子麻溜地给盛到了一旁的小盆里,“疫情又比不得灾荒,搭棚施粥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自己染上。我前些日子问过白冼,他也嘱咐过我先不要去、免得我自己染上,白遭罪一场。”
这次倒换苏梅不说话了。
“这倒也是。”她说。
“不过,再等些日子吧。到时候带着你跟双儿的,咱一块出去搭个棚子施点粥。”
二姑娘将漏勺上的油水控尽,这才让苏梅将油罐子拿来,好生的将烤下来的猪膘底油给舀进去。
说实话,苏梅也知道司马家比不得其他人家。不仅作风清白、不贪钱财的,就连儿女的性子都教养得极好。一个个勤俭持家,随了夫人;一个个又不服输的,随了老爷。
“二姑娘,咱库房的米粮还够吗?要知道今年入夏可挨了两三场冰雹呢,听说砸坏了不少稻田!咱们家的粮食铺子也受了损呢!”
“这不打紧。左右便不出去卖了,专供咱们自己的吃食跟粥棚来,爹爹也不会说什么的。他一心向民,绝对赞同!”
二姑娘说着,转身拿围裙擦了擦手就开始着手准备起酱料来。
“苏梅,那盆凉面呢你拿到咱那处凉井里晾着,然后再把石舂子拿来捣些辣椒面来。我一会儿好再做两碗油泼面,乾元爱吃的。”她吩咐道。
身后的苏梅听后,连忙应下去做事了。二姑娘瞧见身后没了人影,这才对着墙面重重地叹了口气。连眼神里也迸射出平日里从未见过的狠绝与凛冽。
“陈千钧,你要是再敢动我阿姊跟爹爹一分,我绝不能饶了你!”
另一头的营帐里,楚析却收到了晁老太爷的来信,信里明说了现在温家的处境,让看信的人不由得跟着皱起眉来。正巧姜堰之撩帐进门,见楚析一脸愁容的样子下一秒就从他手里将信给抢了过来。
“怎么?求爱被拒了?这么伤心?”姜小爷连问。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胡言乱语?”楚析问他。
姜堰之听此却笑了,直摇头道:“那这一辈子你怕是都得受着了!我可改不了我这性子!喏,信里写的啥?”
“自己看!”
楚析不愿搭理他,拿了头盔也撩了帐子出门去,却惹得他在背后笑得更欢。姜堰之连忙将信通读了一遍,这才知原是云州司马家出了事,于是连忙追出去问:“诶,楚析!这…这该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楚析反问。
“温家啊,不会有事吧?”
楚析听此却驻足不前了。
他转过头来,仔仔细细瞧着眼前这吊儿郎当的姜堰之,心里头思绪沉沉还带着无法明说的妒火跟不情愿。
“你为什么如此上心?”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