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从晁老太爷那里刚回来的光景,天色迟暮,阳春时节为天地平添了甜美清新之感。满目望去,尽是盎然绿意,让人心里也不由得放松起来。可二姑娘的马车刚入了祝陵城,就见城门口就有来福和双儿一起等着。
于此,二姑娘赶紧下车,忙问了他们二人何事。
“二姑娘,您赶紧去一趟姜小爷那儿吧!听说王爷向您讨那个镯子呢!”来福急匆匆道,拉着双儿上前去,赶紧让她从怀里掏出那个匣子来。
月白撩了袖子,仔细打量了双儿两眼,弄得这小丫鬟赶紧低下了头、不敢看人。
姜小爷还在晁老太爷那处吃醉了酒酣睡呢,贤王爷这几日便要走,要讨也应该早早来讨了,现在讨要该不会是又有其他贵人要来?
“可知是哪个王爷?”她问。
来福听此赶紧摇头,倒是一旁低头不语的双儿却启了唇道:“苏梅姐姐去同那小厮说话时,听那人的意思应约是贤王爷的小厮。”
“你也去听了?”月白自那日听了钟离的话后,对这位双儿小丫鬟也开始警惕起来。
“奴婢没有,是苏梅姐姐忙不开便让我替她取的镯子。”
“取镯子便取镯子,你从苏梅那里打听来的可不止于此罢?”月白说到这只浅浅一笑,眼尾扫了一眼那位双儿,而后又问了来福道:“赵家姑娘可去了?”
结果来福又是不知,月白只好先吩咐他去一趟赵府将镯子取回来,自己则让双儿跟着自己上了马车,朝那处机关宅院赶去。
下了马车,一瞧门口还停着一辆华贵轿辇,月白才猜里头应该又来了一位贵人。门口的小厮一见是她,连忙开门请了温家二姑娘急匆匆朝内院走去。这处机关宅院亭廊曲折相勾连,月白虽然来过一次,可现下被这位小厮带路带得头晕。
“我记得上次不是从这过的啊。”温二姑娘停下脚步,问了那小厮一句。没想到那小厮没来过内院,正也晕头转向中。
“对不住姑娘,小的也是第一次进内院,不怎么熟悉。只听得主事说若温二姑娘到了就邀您进去。”
月白听了这话,头自然更大,张口就是带着火气。
“去哪儿?上次可不是这个走法!”
“姑娘莫急,您上次去的是正堂。这次主事只说请您到主子那里去,在内院里头。”那小厮连忙福身道歉,说着还四下张望一番,随处挑了个方向就要带她们二人动脚。
二姑娘信不过他,自然不动这脚,反而有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问了双儿道:“双儿,你看看,该怎么走呢?”
不过钟叔有句话说得不错,既然是主子,那就没必要事事亲力亲为。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做主子的总不能还要将仆人的活也抢了去?那仆人的月俸岂不是也该还给主子呢?
那丫鬟一听自然一惊连连拒绝,可二姑娘不让,她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奴婢觉得应该是往西走吧。”
“怎么会!往西是与训兵营相连的小院!”
那小厮连忙道。月白瞧了瞧他,将那小厮瞧得低下脑袋赧然不已,于是又问了双儿原因。双儿见主子站自己这边,立刻有了底气答:“二姑娘,西处的院子有股龙涎香的味道。”
话罢,月白这才注意到一直在鼻尖萦绕的一股熏香味来。原来这就是龙涎香的味道,不浓不淡、刚刚好的猛烈与张扬,既有了气度又有了胸怀,怪不得是皇族专用的熏香呢。
可那日去见贤王爷怎么没有闻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