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叔今个儿怎么有空来瞧我了?爹爹最近不是越发忙了,常常夜里才回府的嘛!”
月白问他。
他却粲然一笑,只将手绢拿开,伸出手指在泥土里捣鼓半天也不打算回答。弄得月白搡了他一把,急急问他:“钟叔你总爱跟我打哑谜!是嫌我脑袋瓜不灵光,觉得我好欺负些吗?”
“二姑娘的脑袋瓜子才最是灵光的呢!只不过二姑娘您心善,盼着众人都好罢了,不愿同人争吵抢东西的。”钟离浅笑,嘴角两侧的小梨涡却让月白看的沉醉。
“哎呀呀…什么时候我也能有一对梨涡呢?”月白喃喃道。
没想到钟离当头喝上一棒,直直敲碎月白的小美梦。
“怕是不能了,二姑娘自小时候就只有一侧的梨涡。”他道。
月白听了此话很是不服气,忙嚷嚷道:“我有两个的,只是另一侧肉多显不出来罢了!”
“才不是,二姑娘就是只有一个。”钟离不认,依旧自持自说。
“都说了那是我太胖了嘛!”月白叫嚣,下一秒火气就被钟离一小盆凉水给浇熄了。
“那二姑娘现在又是承认自己胖了?胖了那就要多动动,将肉瘦下来哇!”
“我…我何时没有承认自己胖呢?我不…不一直都不瘦嘛……”
月白越说底气越是不足,到最后索性声音小到如蝇蚊嗡咛,连自己都听不到了。偏偏这钟离耳朵是极好的,说他顺风耳都不为过,如此小的声音竟也能听个七七八八。
“确实不瘦,”他赞同道:“不过那是因为你小时候太瘦了!”
不知为何,月白同钟离有种说不出来的亲近之感。貌似这些孩子当中,他对自己尤为关心。毕竟一些记不得旧事统统都有钟离的身影,比如月白四岁回府、再比如月白之前回老家休养,都是由他一手操办或者亲自护送的。
“那小时候那么瘦,为什么现在这么胖呢?”月白想不明白。
看着二姑娘歪头苦思冥想的作派,钟离倒浅浅一笑,怕脏手再染了月白的头发便用手绢隔着将她的脑袋托了起来。
“因为想努力长大,想努力活下去呐!”他道,望着二姑娘十万分的认真。
半晌,月白才问了他一句。
“钟叔?”
“何事?”他反问。
却见二姑娘摇摇头笑了,也学他笑而不语的作派。
“这不二姑娘也开始同我打哑谜了?”
“不…我可没有,我只是想说…钟叔,不管你喝的是什么药,也不管你有何隐疾,钟叔你都要乖乖的,也像我小时候那样努力活下来,好吗?”
结果话罢,倒是钟离过了半晌才点点头回答道:“嗯!我记下了!我会好好活下去的!二姑娘你也是哇!”
他说完又是粲然一笑,眼眸里还带着转瞬即逝的闪光。月白觉得他哭了,但在极力忍着,可怕再引起他的隐疾所以便将他从地上扯起来,让他充当自己的免费劳动力——专门转移花盆的那种!
“钟叔,这一阵子还要特别忙吗?”月白转移话题,问他。
钟离听罢点点头没说话,手里的活也没停下。他一口气帮二姑娘搬了五六只花盆,现下正是微微喘气的时候。月白听到他这动静,于是连忙跑到他的身后替他捋顺呼吸。
可千万别惹着肺管子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