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您骄傲了一辈子,好强了一辈子,一直自诩聪明,殊不知,您的顽固,却为我杨家军掘了坟墓”,杨林出声,眼中满是痛苦。
杨业急忙出声阻止他,“二弟”
“大哥,如今都要死了,还藏着掖着干嘛,这些话语再不说出来,我会被逼疯的”
“放肆”,杨处机恼羞成怒,面上涨红起来。
杨林悲戚一笑,“放肆?哈哈……父亲,难道孩儿说的不是事实吗?”
“西垂战事,我兄弟极力劝诫,让你支援,可你为了保存实力,只派潘凤将军领了三万人前去支援,因为兵寡,潘凤将军因此重伤垂死”
“父亲,您是老糊涂了吗?就算此番我等得以幸存,可潘凤将军可是太子的心腹爱将啊,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待太子登极,就不怕受到清算吗?”
“还有,您如此惜身,致使西垂兵败,陛下若是追责,我杨氏人头,可能平息陛下怒火?”
杨处机面皮暴跳,“你闭嘴”
“父亲莫急,如今西夷大军压境,今日之后,您不会再听到孩儿的声音了”
“你……”
“二弟,先破敌吧!”,杨业劝诫,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后,便拽着杨林出了门去。
杨延昭沉吟了半晌,才牙龈一咬,“爷爷,二叔说得没错”,说完,他便折身追出了门。
“嘭”,杨处机失力跌坐,“我……真的错了吗?”
荧丘外,西夷百万大军横陈,金狼王旗下,金兀术面色冷漠,盯着已经在前方列阵完毕的杨家军。
“这一战,破秦”,金兀术振臂高呼,气势汹汹。
“破秦,破秦,破秦”,大军应声,声震苍穹。
杨林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军帐,心间叹息不止,杨家军的存在,本是协防西垂和南疆的,可而今,父亲已经被军权蒙蔽了心智,只一心想着保存实力。
“大哥,弟弟先走一步了”
“二弟”,杨业悲呼,眼中蓄泪。
杨林朝他一笑,举起长枪,高呼道,“左部听令,虽我冲锋”,声落,他已驱马前冲。
“杀”,左部十万大军应声,紧跟主将步伐。
金兀术看着对方主动冲杀,嘴角一扯,张弓搭箭。
“咻”,箭矢鸣笛,一股钢铁洪流随即从中军奔出。
四十万铁浮屠,第一次现身在世人眼前。
……
杨处机这时坐于军帐,孤独无比,他已众叛亲离,两个儿子和孙子,已不再听取他的号令。
“大帅”,一名亲兵跑进大帐,悲戚地朝他出声。
“何事?”
“……左部上将军,战……死了”
杨处机身形随之一颤,瞳孔充血。
……
“报”
“说”
“报大帅,前锋上将军,战……死”
杨处机瞳孔终于掉下泪来,“昭儿”
……
“报大帅”
“……说”
“副帅……战死”
“噗”,杨处机一口血喷出,“我…好……悔”,说完,他便死绝而亡,在悔恨中逝去。
“大帅”,亲兵们悲呼,随即拔刀自尽,追随杨处机而去。
西南杨家军,自此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