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这才将手中的烛灯放在了床头,那幽弱的辉光伴着橘色的暖意,陪伴着他一同合上了眼。
而到了第二天,明觉山的太阳照常从云层之中漏出了半张脸来。
这天色刚刚开始擦亮,怀容掌门就已经起身了。
三个侍从一如往常一样不紧不慢的走进了掌门的房间。
洗漱,更衣,一切的程序都合乎规矩。
而规矩往往都是做给人看的,就好像明觉山的掌门尊座离开了这些规矩之后,就不再像个掌门了。
凡是生而为人的那些风光,如今都已被他占尽。身为这仙山之主,他的余生,都将活在人前。
他面对着一面绘着山川五岳的松木屏风,伸了一伸手,侍从便将衣裳递了上来帮忙穿好,而他收手的时,候侍从便懂事的往后退了两步。
他缓步绕过屏风,做到案前,侍从又凑上来帮他把头发梳整。然而即使在这一个间隙,他又抓起了桌上的一本云上峰的内务事宜,随手便这么翻了一翻
然而,就在他翻书的这个空档,站在他背后的那个胖嘟嘟的侍女,却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
话说这侍女轻羽在这清晨头脑中还有些睡意朦胧,她先是地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而紧接着,她悠然自得地,打出了这个哈欠。
而当轻羽打这个哈欠的时候,旁边的侍从的目光全部都看向了她在这万籁俱静之时,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
轻羽连忙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身为侍女,在掌门的面前打哈欠,无疑就是暴露了自己想偷懒的意图啊!
而正当她看见怀容掌门的后脑勺马上就要转过来了,她立刻就因为深深的焦虑而变得彻底清醒了此时此刻,她早就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了!
然而,正当她焦虑之时,站在前面的那个侍从却愿意帮她解围。
只听那侍从问了掌门一句来吸引他的注意力:
“掌门尊座,您今日还去剑场吗?”
怀容掌门这才没有因为轻羽打哈欠的事情而骂她,只听他只是回答了刚才那侍从的话:
“为何不去?”
侍从说:“您昨日不是身体不适吗?今早便休整一下免得公主那边,恐怕会多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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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湮颜心想:虽然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血肉之躯,但到底,人还是看得包裹在身子外面的一层身外之物来论差距。这就如她自己,她穿不穿袜子都叫苏湮颜,但别人便觉得不一样了。
但是对于此,她倒也不敢再持什么态度,如今她的胡思乱想都是错的。
自从家里出了这事,一想到父亲被流放边境去做苦力,她便要冤死了,恨不得提刀提刀
提刀杀谁?
不行,她要冷静。
她如今每天只想着今天去找谁托一托关系,明天再去找谁求一求,可最后都以被人给赶出来而收尾。
而这一来二去,她仅剩的一点钱都耗完了。
像这种低声下气的日子,常常让她忘记了自己姓甚名谁。
她们路过这喧闹的街市,找了个挑夫问路,而那挑夫见其实在落魄不堪,便糜糜一笑:
“我看你们模样倒是不错,要是你们想赚点钱我这儿倒是有法子!”
棠梨不安地看了苏湮颜一眼。
这也不是她多心,而是她真的害怕她家小姐真的会因为穷,真的信了这厮的浑话。
但好在她家小姐还是有些理智的。
她不光对此充耳不闻,而且还教育她说:“棠梨,我们做人是一定要有节操的。”
棠梨沉重地点了点头。
她们又走了一会儿,只见一座高楼竟在不远处平地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