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神色各异,似乎都有点害怕。
教学先生手执精密的手术刀,但是没有像她想象中的那样,当场解剖。大抵是标本紧张的原因,这具尸体早就经历了千刀万剐的,通身红红的。
她认得,书上说这是肌肉的颜色。
教学先生是个和蔼的老人,衣着十分讲究,不管何时何地总是不忘打领结。这堂课他套了白大褂、手上是医用手套,沈挽筝还一眼就看到了他的领结。
他问众人:“人体就是这么一回事,不亲眼瞧瞧便不算是真正的医学生,你们觉得呢?”
“我认为药水的味道真是糟糕透了。”
“闻起来像是臭袜子。”
一众人嗤嗤笑开了。
先生很随和,课堂氛围一向轻松,起先的凝重之感扯开了透气的口子,大家渐渐闲适了起来。
散了学,另一个女留学生叫住沈挽筝,开口是吴侬软语,“若伊,等下一起吃晚餐。”
“……解剖课上完,吃不下了。”沈挽筝脸色微微发白,本着对生命的敬畏,强忍那股恶心劲儿。
一面努力回想,跟前之人的英文名。汉娜?记不太清楚,姑且当是汉娜罢。
汉娜咯咯地笑了几声,“哈哈哈,没出息,晚上有个联谊会,你去吗?”
“不去了,”沈挽筝道,“我得多记几个词儿。”
汉娜失望道:“真是遗憾,我缺个女伴……”
沈挽筝倦了,困了,早已伤痕累累,压根没心思谈情说爱,只婉言拒绝便回了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