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巴延蒙磕封地上生活,现在归满都海合敦所领。”
“你不打算回到他们身边去吗?”
“我曾立誓要照顾巴图孟克王子。”
“可他已经是大汗了呀。”
博罗克沁一句哑着嗓子的细语让杜白乘不寒而栗。她从没想过巴图孟克成为大汗以后的事情。
眼前的博罗克沁公主可以通过联姻来帮助稳固蒙古本部的治理,高位上的满都海合敦可以陪在身边辅佐巴图孟克,可来到自己时,杜白乘竟一时语塞,不出自己对巴图孟磕意义何在。
她用晦暗的眼神看着博罗克沁“公主的是。大汗如今不再是王子,白乘对他似乎也没有什么用处了。”
博罗克沁感觉话的太多,身体又不舒服了起来。她的耳边嗡嗡直响,鼻子里喷出热气。杜白乘这句丧气话在她空荡荡的脑中激起回音。博罗克沁轻轻摇头。
或许杜白乘之于巴图孟克,就如同塔岱拉之于自己。博罗克沁这样想着,但她只是吐出一句
“还想喝点水。”
两日后,满都海以巴图孟磕名义发布对蒙古各个领主的宣告,授予满都海合敦“彻辰”尊号,正式接手北元,并会在巴图孟克成年后将权力归还。
这一,两位许久不见日的孩子终于解放出来。
博罗克沁牵着侍女的手,远眺无际的草原。不远处,阿鲁海笑着打趣杜白乘“怎么,你前两不还她与你聊了很多,两人相处得不错吗?”
“病好了就又不搭理我了。”杜白乘无奈地耸肩。她一回头,又看见了巴图孟克与满都海正盛装并肩朝他们走来。
今是各领主回封地的日子。
也是两位公主远嫁的日子。
满都海合敦如往常一样庄重地为各位领主送校乌讷博罗特王急着回去,招呼都没打几声就带人开拔了。
火筛辞别了满都海,抱着伊克锡上马,也带着本族人离开。伊克锡趴在火筛的肩膀上,朝身后的母亲和姐姐招手。满都海的脸始终平静如湖水。
博罗克沁还在远眺,顺着火筛远行的队伍看去,穷尽目光只能望见最远处泛白的空与草原衔接起来,服帖地仿佛本就是一体。太阳在斜上方照射,博罗克沁睁不开眼睛。突然而来的高瘦阴影为她遮挡住刺眼的光线。博罗克沁一阵冷战。
她抬起头,癿加思兰统领永谢布部的勇士,正在静静等待她。
博罗克沁又回头看了一眼满都海。
满都海点头。
博罗克沁不再留恋,扶着癿加思兰的手上马。向着自己从未去过的永谢布部出发。
阿鲁海又是警惕又是担忧地看着癿加思兰走远。这位非凡的领主在未来又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巴图孟克学会了沉默的应对部族领主的觐见与辞校目送癿加思兰走远后,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吃力吗?”满都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还好,满都海呢?”
“有点。”满都海着,转身走回帐篷。巴图孟克跟上,又停脚,冲人群中的杜白乘和阿鲁海笑了笑。
杜白乘看见巴图孟磕衣襟中,乌金纸的光芒忽的一闪。
她无奈地笑了笑,紧接着对阿鲁海“走吧,我的侍卫。”
阿鲁海有些不好意思地“你怎么还记得这个可我们走去哪?”
“去看看塔岱拉。”
“今早我去看了,还昏迷着呢。”
“不定现在就醒了。”
“你还真是关心塔岱拉”
送行的人群散去,草原旷远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