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向哪里?”
“你应该知道,她可以在任何一个地方。”
此言一出,雪雪果断举起滕旗往地一杵,将这群闹事者悉数震死。
“你到底是谁,怎么来这里的?”
她的声音,比最冷的冰都要冰冷。
“你们是怎么来这里的?”
糟老头子仍在笑,就像在屋后晒太阳的李子树下一样。
“是你把我和巡音拉进这里的?”
“是你们自己闯进来的。”
“可是巡音却能主导这个世界。”
“不止是她。”
“还有谁在这里?”
“很多人,还有很多不是人。”
糟老头子的身份更加可疑,雪雪的表情却突然缓和下来。
“你找我来,所为何事?”
“我找你来,只想告诉你,明日将会改变你的一生。”
“那是怎样的一件事?”
她心有所感,却拿不定主意。
“是一件让你不得不做出选择的事。”
“不管我怎么选择,都会后悔。”
“不管你怎么选择。”
“如果我选择自己死呢?”
“那所有的人都会为你后悔。”
“人生在世,有哪个死不得?”
“这样的人,在你心中有好几个。”
“有一个,没人能杀他。”
“自然要除了他自己。”
“他为什么要杀自己?”
“为了救你。”
“所以我不能死。”
“你却已死了很多次。”
“这是第几次?”
“第一次。”
“也是每一次?”
“至少不会是最后一次。”
“这就是最后一次。”
“这确实是最后一次。”
“为何?”
“因为是你说的。”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正因为如此,你才知道该怎么做。”
“我还没准备好。”
“你已经万事俱备。”
“我要等一场东风?”
“你要等一场雪。”
“那是一场怎样的雪?”
“那是一场落不下的雪。”
“我要如何等它?”
“等它落下。”
她已明了,他便笑着不见。
望了眼闹事者的尸体,雪雪重新走进人群中,又消失于人群中。
写有“自强不息”的滕旗放在身边,她躺在草地,看着这里的天空。
那是她也飞不出的高远。
这是她见过的最远的笼子,就像永远那么远。
但她知道,有一个地方,比它还要远。
只要闭双眼。
她就像一个迷路的鬼魂,在无尽的黑暗中摸爬滚打,却不知自己在何处,往何处去。
但她可以听见风声,每一次都是风声将她惊醒。
她仍躺在草地,滕旗倒在地,沾了些露水。
她的衣裳有些湿了,便坐在原地晒太阳,等它们晒干。
今日又该往何处?
她不知道。
但她必须动身。
她每一天都不能停下,因为要走很远。
她已走了很远很远,却仍感觉很近。
不管是她的孤独,还是她的孤独。
还有风声。
现在,又多了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