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休息。”星壑简短地说，“其他人呢？”
“都在洞里。”李大哥帮忙扶着刘臻，“暂时安全。”
山洞比想象中宽敞，一百多号人挤在里面虽然拥挤，但还不至于转不开身。妇女们已经生起了小火堆，小心地控制烟雾，煮着简单的野菜汤。伤员被安置在最里面，由几个懂草药的老人照顾。
星壑把刘臻放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检查他的伤势。除了消耗过度，右腿还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可能是逃跑时被碎石划的。
“药箱。”星壑喊道。
小树立刻送来一个小木箱，里面是所剩无几的药品。星壑熟练地清理伤口，敷上药草，再用干净布条包扎好。
“他会没事的，对吧？”小树担忧地问。
“嗯。”星壑点头，虽然自己心里也没底，“刘恩公比我们想象的坚强。”
处理完伤口，星壑才有空查看其他人的情况。岩伯的胳膊伤得不轻，已经化脓了；阿远额头上的伤口也需要重新包扎；还有几个重伤员，情况很不乐观。
“药品不够。”岩伯忧心忡忡，“尤其是消炎的，已经用完了。”
星壑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刘臻之前给他的生命结晶碎片。
“用这个。”他拿出一片，碾成粉末撒在岩伯的伤口上，“能加速愈合。”
粉末接触伤口的瞬间，化脓的地方就开始收干，红肿也消退了不少。岩伯惊讶地看着自己的胳膊：“这太神奇了。”
“省着用。”星壑把剩下的交给小树，“优先重伤员。”
夜幕降临，山洞里渐渐安静下来。除了几个守夜的汉子，大多数人都疲惫地睡去了。星壑坐在洞口，望着远处的石堡，那里隐约可见火光，可能是噬渊兽在游荡。
“吃点东西吧。”李大哥递给他一块烤土豆。
星壑道谢接过，食不知味地啃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像噩梦一样不真实，两天前他们还安全地待在石堡里，现在却成了丧家之犬，四处逃命。
“想什么呢？”李大哥在他身边坐下。
“我在想我们真的能赢吗？”星壑低声问，“七个污染源才摧毁了两个，就已经损失惨重。”
李大哥沉默了一会儿：“我不知道能不能赢。但我知道，不反抗就一定会死。”
星壑转头看他。这个粗犷的汉子脸上满是疲惫，但眼神依然坚定。
“刘恩公说过，每摧毁一个污染源，星峡就恢复一分生机。”李大哥继续道，“今天撤退时，你注意到没有？小溪里的水变清了，还看到了鱼。”
星壑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如此。自从黑水潭和冰风谷的污染源被摧毁后，周围的自然环境确实在缓慢恢复。
“所以，别想太多。”李大哥拍拍他的肩，“明天还要赶路，抓紧时间休息吧。”
星壑点点头，回到山洞深处。刘臻已经醒了，正靠坐在石壁上，脸色仍然苍白，但精神好了些。
“感觉如何？”星壑蹲下身问。
“死不了。”刘臻虚弱地笑笑，“情况我都听岩伯说了。明天一早出发去星湖，越快越好。”
“你的伤？”
“不碍事。”刘臻打断他，“星湖有药园和温泉，比这里适合养伤。”
星壑不再争辩。他知道刘臻是对的，留在这里只会被噬渊兽慢慢蚕食，必须主动出击。
“睡会儿吧。”刘臻闭上眼睛，“明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星壑找了个角落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不断闪回今天的画面，坍塌的围墙、牺牲的同伴、刘臻金色的血液。
突然，一阵轻微的响动引起了他的注意。星壑警觉地坐起来，看到小灰正轻手轻脚地向洞口走去。
“怎么了？”他小声问。
“有动静。”小灰的猫耳竖得笔直，“不是噬渊兽。”
星壑立刻跟上去，两人来到洞口。守夜的汉子已经警觉起来，手持木矛盯着外面的黑暗。
“看到什么了？”星壑问。
“不知道。”守卫摇头，“就听到沙沙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星壑凝神倾听，确实有细微的“沙沙”声从远处的灌木丛传来，而且越来越近。他示意大家保持安静，自己则悄悄摸出一把短刀。
声音到了洞口附近突然停了。片刻的寂静后，一个黑影“嗖”地窜出来，直扑星壑面门。
星壑本能地挥刀，却在最后一刻收住了，那是一只山猫，但不是小灰。
“喵！”山猫轻盈地落在地上，金黄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这是？”星壑愣住了。
“同类。”小灰走上前，与那只山猫碰了碰鼻子，“被净化的。”
果然，仔细看的话，这只山猫的毛发中隐约有绿光流动，和小灰被净化后的特征一样。
更令人惊讶的是，山猫身后又陆续走出几只动物，两只狐狸、一只獾、甚至还有头小鹿。它们身上都带着同样的绿光，眼神灵动，完全不像普通野兽。
“它们是来帮忙的？”星壑难以置信地问。
小灰点点头：“星核的力量在恢复，被净化的生物会互相吸引。”
仿佛印证他的话，那只山猫突然叼起一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简单的图案，一条线指向南方，旁边是几个波浪形，像是代表湖泊。
“它知道星湖在哪！”守卫惊呼。
星壑赶紧叫醒了岩伯和刘臻。看到这一幕，刘臻露出了这些天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好兆头。”他说，“自然之力开始站在我们这边了。”
动物们似乎理解他们的话，那只小鹿甚至走上前，轻轻蹭了蹭刘臻的手。
“它们可以帮忙侦查和预警。”小灰解释，“比人类更敏锐。”
刘臻点点头：“那就这么定了。明天由它们带路，我们前往星湖。”
这个意外的好消息迅速在人群中传开。虽然仍处在危险中，但大家的精神明显振奋了不少，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星壑回到自己的位置，这次很快就睡着了。梦里，他看到了一片湛蓝的湖泊，周围开满了白色的花，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草香。
那是希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