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她却没有能看到幽。
床上空空荡荡。
可幽确实是昏迷状态,又怎么可能会下床走动。
还有老板。
她也没有看到老板。
房间里的家具摆设整齐,看不到有打斗的痕迹。
颓然坐下,她一时有些迷惘。
任由身体崩散碎落。
不,还不能放弃。
她不能就这样死去,她还没能找到幽。
至少,要先找到幽,才会容许死亡。
危险还是安全,她要确认这一点。
然后呢,她不知所措。
连智慧都无法解析情感,不知该如何面对。
可能会醒来,让幽看到她濒临崩溃的身体。
不能让幽看到。
但她又很担心幽的安全。
不能露面。
若是让幽看到这副凄惨模样。
不能这样。
思考。
既然事务所里没有打斗过的痕迹,那么幽应该还是安全的状态。
可能是老板发现危险,带着幽躲藏。
老板又能去哪里躲藏呢。
答案不言而喻。
叹口气,部曲提起意志,与身体的崩碎抗衡。
地下酒吧。
那里是老板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布置着许多手段,足够对抗任何敌人。
但是老板不知道,那里是黑暗与怪物的战场。
轮回。
她连忙走出侦探事务所,朝着刚才离开的巷。
回转。
自投罗网。
不知道那里该是怎样的情形,但显然不会是太美好。
可是她不得不去确认。
为什么,她不知道。
放心不下。
理智相信老板能保护好幽,情感却是不会认同。
想要去确认。
或许,她仅是为那份炽热光芒,才会像个飞蛾般盲目。
因为迷失方向。
身体的崩溃没有停止,她不确定何时会彻底死亡,只能尽快。
情感竟然能够左右现实,正如意志延缓崩溃的时间。
她感觉到,世界有些许改变,规则变得宽松。
从何而起?
或许是从黑暗开始。
趁着她还能行动,沿途洒落黑色碎屑,奔跑到巷附近。
还没有靠近,她就能感觉到那片恶意的黑暗。
感觉不到怪物。
看来这短暂时间里,怪物已然被黑暗吞噬。
黑暗蔓延出更加宽广的距离,缓慢蠕动。
看不到,听不到,触摸不到的黑暗。
只是感觉,强硬的挤塞黑暗感觉,依旧是如此讨厌。
还有,她还感觉到恶心。
多出的新特性,是怪物特有的,恶心的感觉。
越是靠近,也就越是感觉到恶心。
不再依托于类似味道的有形媒介,而是感觉上的恶心。
难以处理这般复杂的讯息,她的意志高涨,才没有被恶心感击溃。
更加强大的黑暗,应该得益于她的帮助。
现在不是后悔的时机,11不仅不是于等于2,甚至得出5的夸张结果。
无从预料,这般推诿却是无法欺骗她。
并不是无从预料,她能计算出所有后果。
从地下酒吧,与黑暗初次接触,她就懂得黑暗能够吞噬成长。
只是因为临近死亡,让她感觉都无所谓。
再强大的黑暗,也不会追逐她至涯海角。
世界,有的是英雄对抗黑暗,何必指望她一人。
怪物仅仅追逐她,所以让黑暗吞噬怪物,是很合理的举动。
她终究不会是部曲。
无论模仿如何相似,无论是多么接近,她都不是部曲。
没有信念。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执着于过去的束缚。
稍稍停顿脚步,她右手扯下遮挡右眼的眼罩。
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