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新日记开篇的第一句话就让司朔陷入沉默之中。
“我终于明白师傅曾说过的诅咒是什么了。”
新日记上没有标注年份,也很简略,字迹更是要比旧的那部分潦草许多——旧日记中,哪怕在仙岛上的那部分,都是用漂亮的花楷写成的,看得出这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可是为什么现在却变的急躁起来,难道说是那诅咒的影响?
“我感觉得到,那个符号里面,似乎在孕育着什么,东西并不在我体内,却将我当做汲取营养的母体,抽取着我的理智,该死!师傅他一定知道些什么,为何不提前告诉我?”
“师傅他死了,死在地洞里,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丹田被毁去,也感受不到残存神魂的存在,我本以为他是被仇家寻到杀死,可是在洞里丝毫没有打斗的痕迹,直到我在整理他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张潦草的纸条——‘或许只有这样,才能不让那东西出现’。”
“那东西?是指在我身上刻下诅咒的家伙吗?我开始感到害怕了,自从步入脱胎境后,我从来没这么害怕过。回来之后,我砍掉了这条胳膊,可是新长出来的手臂上,同样有这个符号,该死,该死,该死!”
司朔觉得心里受到了极大的震撼,老国师在这里一连用了十几个该死,笔画越来越乱,让身为读者的司朔都感受到他那深深的不安,一滴汗从脑袋顶落到鼻尖。
不是汗,是小狐狸的口水,这姑娘现在还挂在他脑袋上,似乎是睡着了。将她摘下,丢到一边的沙发上,司朔又翻开了新的一页。
“那玩意儿似乎已经可以影响到我的行为了,上午只不过是一位侍女打破了茶杯,我居然对她大发雷霆,甚至掐住了脖子,若不是最后醒悟过来,我的手上可能就要沾染凡人的生命了。怎么搞的?我查遍典籍都没发现有和我相似症状的人,唯一的知情者,师傅他老人家也死了,同样没有留下线索,我现在开始怀疑,我究竟是谁,师傅他收养我的目的又是什么了。”
“一个号称散修的家伙,居然有着比整座皇城还大的藏书阁,我以前居然没有留意到这个,这些年我也向不少道友隐晦的发出请求,让他们帮忙调查,可他们也不知道。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又回到那地洞里,仔细检查了一下洞壁的雕刻痕迹,居然分辨不出它建成的时代!我有些害怕,于是放了把火,将其中一切付之一炬,随后派人将这个洞填平。”
“那症状又加深了,为了避免伤人,我不得不遣散所有仆役,就连皇帝他也来关心了很多次。不过好在得到了他们祖坟里藏着的那两个法术,希望真能像上面所说的,解除我的诅咒吧。”
“失败了失败了失败了……那法术根本解除不了诅咒,反而会召唤大恐怖,若不是我及时中断….但是看老皇帝的模样,他似乎已经回不了头了,我该怎么办?”
“该死!那东西真的要出来了,今日在朝上,我居然当着百官的面说大皇子的女儿是灾星,可我明明不这么想!是那东西,拿东西在操控着我,它想引起这个国家的恐慌,不行,我不能再拖下去了。或许,只能用师傅留下的方法了。”
日记戛然而止,之后全是空白。司朔怀着忐忑的心情将其合上,眸子有些空洞。
他明白了一些事,但却获得了更多疑惑,只是有种预感,老皇帝造的孽,绝不止是头七那天的异状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