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蹭了蹭司朔的鼻尖,然后又用大尾巴指了指地上散落的铃铛——她真的很喜欢司朔送给她的这串铃铛。
对于这个小小的要求,司朔自然不会反对,弯腰将铃铛捡起,又挂回小狐狸脖子上。
“啾啾啾——”小狐狸满足的叫了几声后,老实下来,司朔也正好将注意力转回场上。
那白蛹已经停止吸收灵力,逐渐变的稳定下来,但场上修士的状况不容乐观。宇文武和宇文仙这种中坚力量已经被吸成瘫软,面如金纸,蓝豪雄勉强还能站立,但汗水已经低落一地,而那些才攀山一两重甚至还处在登楼境界的修士们早已昏迷过去。
“这功法未免也太过霸道了。”司朔皱着眉头,心中暗暗道,“究竟是什么邪门歪道,能造成如此大的破坏?”
司朔脑子里刚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白色巨茧中传来一声轰鸣,如同野兽苏醒时发出的咆哮。接着,整个大蛹开始颤动起来,其光滑的表面上也蔓延开无数裂纹。
“要出来了!”司朔深吸一口气,将尤星河的巨剑握在手中——这把由大妖牙齿制成的剑,也传来不安分的抖动。
“里面出来的到底会是什么?这巨剑融入了大妖的一丝魂魄,也会感到害怕?”
“这是下位者对上位者天生的恐惧,是源自血脉的记忆,”荒在心中给出答案,“司朔,小心了。”他的语气从未如此认真过。
“下位者?上位者?”司朔一愣,这宇文羲他又不是没观察过,就一修行天赋不错的小伙子,怎么修炼个功法还给整成了天龙人呢?
巨茧最终在司朔的注目下破碎,白色的残片化成一缕缕白烟,让人看不清里面孕育的究竟是何等人物,就连司朔的灵识都无法探入其中!
“逆我流火门者,死!”从中传来一声凌冽的少年音,让司朔判断出他的身份。
宇文羲!
白烟散尽,宇文羲赤条条从中走出,骨肉均停,皮肤细腻,神采奕奕,和刚刚枯瘦的干尸判若两人!
他确实还是宇文羲,但司朔看他的容貌却觉得十分怪异,就像给一挺正常的大小伙子梳中分扎背带裤然后一边打篮球一边唱跳rap一样,都是很普通的事情但是放在一起就是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妖人!”蓝豪雄艰难的抬起头,看向身前神情傲然的宇文羲,“这也是那部功法的伟力吗?”
“当然,”宇文羲讥讽一笑,伸出手摁住他的头颅,“现在,是不是很后悔?”
“若当时没那么怕死,这部功法或许就是你们望月宗的了,”宇文羲叹息几声,手上也开始用力,“当时怕死,现在还是得死,何必呢?”
“砰——”蓝豪雄的脑袋如同被铁锤砸中的西瓜,瞬间爆开,白的红的沾了宇文羲一身,可他丝毫没有表现出难受的模样,然而很享受的伸出舌头舔了舔溅在脸颊边的粘稠液体。
司朔突然想起一件事。
一件在黑裙少女的记忆中窥探得来的消息。
她的记忆很少,也很碎片化。绝大多数都是极其残忍和血腥,放出来绝对会被和谐掉的东西,但唯独有一段是特别的。
那是一段全黑的画面,但其中充斥着少女自己的绝望,恐惧和痛苦。
“喂,我说,适可而止吧。”为了印证心中猜想,司朔将小狐狸放在一边,又立下剑阵作为援护,随后悠然走到台上,站在宇文羲对面。
“你?”宇文羲不屑的打量着司朔,话里满满的嘲讽,“方才我流火门最危难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出手阻止?现在倒好,出来装好好先生?”
“你给我滚!”
“额…那个,不是,”司朔捋了捋舌头,耐心解释道,“我们云天宗并不会偏心,你们打来打去其实跟我们都没啥关系,只不过大家都再用锄头犁耙打的头破血流的时候,你却从裤裆里掏出个核武器来,那就过分了呀!”
“核武器?那是什么?”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司朔慢条斯理的说道,“反正你只需知道,你好像触犯了一些不得了的条例。”
“识相的,就把那部功法交出来,然后你们仨一同跟着我回云天宗,或许还可以免下一死。”
“死?”宇文羲气极反笑,癫狂的指着司朔的鼻梁恶狠狠的说道,“云天宗啊云天宗,真有你们的啊,一句话就可定夺他人生死?你们算什么东西?”
“我算什么东西?额,好像我也不算什么东西,”司朔笑了笑,“那你就当我是一位路过的正义伙伴吧!”
“给我死!”宇文羲懒得再跟司朔废话,直接一拳砸来,伴着滔天魔气!
魔气!
司朔的猜想得到了验证。
“果然如此么……”那夹杂着魔气的拳头停滞在半空中,并非是他收手,而是一把巨剑在他抬手之际,已经将其穿胸而过!
巨剑被司朔拔出,宇文羲轰然倒地,巨剑所造成的伤口一滴血也没有流出——仿佛是一个用塑胶倒模出来的假人身体中被挖走了一块儿。
宇文羲的身体开始快速失水,干瘪下去,又变回了那副干尸模样,只不过尸体上残留的冲天魔气有些让人战栗。
吸走了那么多灵力,被转化成魔气,其体量自然是庞大无比!
“好了,”司朔暂时没有将其处理,而是径直走向倒地的宇文武,“现在,到你们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