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枫摆摆手,刚要出门,便碰见了刚才飞跑出去的下人,见到他右手拎着一只荷包,沉甸甸。
下人向余枫问好,他并未理睬,便出了门。
这世道,人命就果真如草芥了?鬼想。
余枫向西市外走,去城郊找找老房子。
他正在走,前方却聚集着一群群众,叽叽喳喳,嗡呜吵闹,挡住了他的路。
正好旁边有一布店,余枫走进去,买了一匹布,当场让裁缝裁出一块,做成荷包,荷包本,加了钱后做的也是飞快,之后余枫又找布店掌柜兑了一两黄金和十两银子,装了进荷包里。
余枫站在门口,看着仍未退去的人群,心中不免有些急躁。
正好掌柜端上了崭新的荷包,余枫直接拿过,就走向人群里。
果不其然,人群中央躺着的是周青绿,余枫摸过气息,幸好气息尚在,她还有活头。
他横抱起周青绿,真软,也真轻,就像死了一般。
余枫凭着记忆,找到了药铺,正好郎中在铺子里,他随手一掏,便扔下了钱,郎中一见钱就利索地接过周青绿,放置在诊床上,开始检查、医治。
之后他拎着荷包离开店,去到了仍在卖包子的摊位,打了两个包子,一碗粥,拎着就回了药铺。
三样东西便放在柜子上,他坐在一旁,准备等周青绿醒来。
鬼想,它没必要救她啊,这么多值得可怜的人为啥就她值得我可怜?也许是因为她长得漂亮?对!就是因为漂亮它才救她的。
鬼成功的让自己没有那么多的负担。
余枫远远地看去,都能看到她长长的睫毛,此时却微微地动了一下。
鬼慌张了。余枫站起来对郎中“先生,等这位姑娘醒来,麻烦您让她把包子和粥吃了,还有这荷包也让她拿着,然后您跟着她回家,给她爹看看病,银票我放在桌子上了。”
余枫向外走,偏头对郎中“先生,我是云江余家的少爷,我有能力知道你有没有按着我的去做。”
鬼有点不相信这个世道了。
所幸,五百年的经历使得鬼很快就能修正自己感性的心态。
余枫找到了老房子,在房根下四处摸索。
鬼凭着记忆总算是找到了硝土,掰下了十块。
因为找了良久,计算下时间发现差不多该与表妹碰面了,于是余枫抱着十块硝土,走回西市,好买下木炭和硫磺。
等余枫到了西市,经过药铺时,发现周青绿站在门外四处张望,郎中就站在旁边。
郎中见过余枫的相貌,刚想为周青绿指认,就发现余枫眼神制止,使他不要出声。
郎中便“青绿妹子,快随你回家我好治疗令尊,现在时辰已经不早了。”
“好吧。”周青绿叹气地。
她便领着郎中回家治疗父亲。
余枫抱着硝土回头看,发现周青绿没有荷包衣裳尚可,一有荷包,便增加了十分土气。
余枫不自觉的笑了。
鬼这才发现自己的衣品审美,与常人,偏差太大了。
啪,有人在拍他的肩,余枫转过身,笑意还未撤掉。
是表妹,余玉儿“表哥,你在笑什么?”
余玉儿向前方瞅去,看到了周青绿和郎中,“这都什么年头了,还有人带那种颜色的荷包?”
余玉儿殊不知她正在砰击表哥的审美。
余枫当然不能那是他选的颜色,便打叉“玉儿,快帮我拿着。”
完便把硝土扔给了余玉儿,余玉儿一个兜圆,便把硝土稳稳当当地落下怀郑
“厉害呀。”余枫赞叹。
余玉儿笑着“嘿嘿,厉害吧刚学的。”
“厉害厉害,等表哥一会儿,我去买木炭和硫磺。”余枫飞似的跑开,留下余玉儿愣在当场。
她叫嚷着,“臭表哥!我衣服都脏了!你赔我衣服!!”
不一会儿,余枫抱着一袋子,回来了,并且把硝土一块一块地装进袋子里。
余枫和余玉儿就这样各抱着一袋子,走路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
余玉儿问“表哥,咱家有钱吧?”
余枫“应该挺有钱的。”
余玉儿问“那咱家能雇的起佣人吧?”
余枫“应该雇的起。”
余玉儿把袋子扔地上,撂挑子不干了,“那咱俩这是忙活个什么劲?!有钱没处花了?!”
鬼自强不息、自力更生惯了,就忘了余枫是一位能使唤下饶少爷了。
余家,厅堂。
不知道什么原因,余乾没回来吃饭,他也让人传话不用等他,让其他人先吃饭。
于是没有老爷的餐食使得除了余枫和余玉儿都吃得索然无味。
没了主心骨的余家,气氛突然压抑,导致换了衣服的余枫和余玉儿一时间都难以适应。
他们早早地吃完饭就准备离场,余枫却被他娘叫住。
他娘“你今,去元夕楼了?”
余枫不知道娘是从哪里来的消息,也许是爹什么时候差人告诉他的?
“是的。”余枫回答。
他娘叹道“老爷很佩服你的胆量,但是他很生气,你太孟浪了。”
余枫不知如何作答,爹半夸半骂也使人意义不明。
他娘接着“老爷给你下了死任务,要你吃掉元夕楼!”
全桌人震惊地看着余枫他娘,他娘又“我在这里与诸位听,也是因为诸位掌管着余家大大的事务,此事仍需各位鼎力相助,若哪位偷奸耍滑,我定不放过!”
鬼感觉到了余乾好像陷入了什么麻烦,八成是因为余枫许出去的条件。
鬼顿时觉得懊恼,一时间太看重眼前利益,竟被蒙蔽了双眼。
余枫他娘给他暗示六给他的时间,只有五!
五,元夕楼怎么吃啊,鬼有些苦恼。
但目前首要还是要把火药做出来,等将来谁找上门了,直接自暴自弃、大杀特杀也是最底线的路子。
余枫“好的,这是孩儿犯下的错误,我自会一人承担。”
三姨娘想下意识嘲讽几句,却被余玉儿掐了腰间,连女儿胳膊肘都向外拐,她就有些自影自怜地默不作声。
余枫便离开饭桌,余玉儿也随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