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它的前肢和鳌牙,灵巧性和速度都比支撑身体的节肢强了数倍。
有一个慌不择路的冒险者,手持着一块盾牌,一路被其他甲虫攻击驱赶着,退到了这只巨型甲虫的攻击范围。
巨型甲虫的前肢挥舞得迅如闪电,如同一条巨鞭一样朝着冒险者的身体挥了过去。
那个冒险者察觉到头顶的阴影,被吓得魂飞魄散,绝望地举起了手中的盾牌。
“啵”的一声响起,他那个钢制的盾牌在巨型甲虫锋利的前肢面前,脆弱得有如纸糊的一般,轻而易举地被破开了一个大洞。
那条前肢余势未消,狠狠地钉入了冒险者的身体。
那个冒险者惨叫着,被那条前肢举了起来,很快落入了那只巨型甲虫的口中,再也没有任何的声息。
目睹这一切的所有冒险者,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
除了苍狼帮以外,在场能够凑成编制的,还有与苍狼帮对立的平头哥,他们有接近二十人,身上统一穿着灰色的夹克,手中也是拿着军刺。
领头的人,依然是在兰德庄园的酒吧中出现的那个刀疤。
“刀疤哥,怎么办?”一名属下问道。
刀疤呸了一声,冷骂道:“还能怎么办?凉拌。除了那只屎壳郎,其他虫子敢过来,就宰了它们下酒。”
平头哥的人数虽少,却是以速度和配合见长,真的要撤离的话,在场没有几个冒险者能够跑得比他们更快。
而且他们虽然平时用的都是军刺,队伍中却还保留了四个枪手,配备了几支精校过的步枪,在两百米的范围内几乎可以说是弹无虚发。
也正因为这个,刀疤才有底气一直留在这里没有动手。
如果不是眼前的甲虫太多,刀疤甚至觉得,连那只巨型甲虫他们都可以尝试着过去斗一斗。
当然,刀疤留在这里还有一个目的,却正是为了对面的苍狼帮。
他们跟苍狼帮是死对头,这次对手的苍狼和白狼都在,如果能够留下他们,苍狼帮估计就要在垃圾场中除名了。
因此,刀疤的心中难免有些其他的想法。
当然,要想除掉苍狼和白狼,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他们这么容易死掉,苍狼帮也不会跟平头哥纠缠这么久,还不分胜负了。
“你看清楚了没有?刚刚那发火箭炮,真的是从苍狼帮的手里发出去的吗?”刀疤扭头望向另一个手下。
那个手下轻轻地点了点头,补充了一句:“好像他们的人里面,还有好几个舍身教徒。刚刚我亲眼看到,有几个人解下了白色发带,混进了他们的队伍。”
舍身教徒无处不在,这些狂热的疯子,在药物麻醉和来世的诱惑下,从不吝惜自己的生命。
苍狼帮中隐藏了舍身教徒,并不是奇怪的事。
就连刀疤也不敢保证,他的这些手下当中会不会有舍身教徒的存在。
刀疤知道,现在显然不是跟苍狼帮火拼的好时机。
鬣狗麾下的苍狼帮,火力优势比起他们来,要远强得多。
而且苍狼、白狼的反应也都异常的醒觉。
他们似乎感觉到了刀疤这边注视过来的目光,冷冷地扭头瞟了这边一眼,便将自己的身体缩了回去,躲藏在了其他人的身后,似乎也担心被他们打冷枪。
剩下的冒险者们五花八门,却也都不约而同地聚集在了苍狼帮和平头哥两队人马的周围。
那些变异甲虫们已经抄了他们的后路,对他们显露了杀意。
个人的力量,在这汹涌的虫潮中是如此的渺小。大多数冒险者们都意识到,只有依托团体的力量,他们才能够在这一次灾难面前逃生。
而在所有人当中,想要逆潮而上的,却还有两个人,正是接受了狩猎任务的仇酒和铁手。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仇酒却是感应到了身旁的异常,轻轻地“咦”了一声。
他所处的地方,是七座垃圾小山丘当中比较高的那一座,山丘顶部不宽,只有几个平米的面积,脚下是一堆废弃的纸板箱。
在纸板箱的缝隙之间,却是露出了一双眼睛。
仇酒的第一个反应,是想起了那些舍身教徒,又或者是潜伏在地底的褐甲虫,下意识地举起了手中的弓。
那双眼睛的眼神中,却是露出了绝望。
头顶灰蒙蒙的天空,有光照耀下来,从那条缝隙射了进去,那仇酒看清了里面的一切。
躲在缝隙里面的,却是一个灰头粉脸的女人,看起来就像是周围拾荒的鼹鼠。
女人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只有一两岁大的女孩。
在刚刚剧烈的枪声、喊声、爆炸声中,小女孩却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躺在母亲的怀里,也没有入睡。
此刻,小女孩从女人的怀中探出头来,看向她们侧上方的仇酒,眼神清澈而透亮,似乎在好奇他是谁,为什么会举弓对着她们。
仇酒微微一怔。
虽然选定了这里充当狩猎的战场,不过由于时间紧促的关系,这七座小山丘他并没有全部检查清楚,暗道和陷阱也大多设置在了山脚,因此他完全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躲藏在这里,还是一对母女。
这对母女,是如何在这个残酷的垃圾场中,存活至今的呢?
仇酒还在犹豫,却感应到了侧面投射而来的目光。
他用眼角轻瞟,已经知道此刻正在观察着自己的正是铁手。
铁手伫立在另一座小山丘的山顶,此刻正默默地注视着仇酒,似乎在奇怪他为什么会对脚下举起了手中的弓。
像他们这种层级的高手,不可能做无谓的动作。
难道仇酒的脚下,隐藏了什么敌人。
铁手默默地观察着,等待着仇酒下一步的行动。
仇酒冷叹一声,松开了绷紧的弓弦。
在那个女人惊骇的目光注视下,在小女孩天真无邪的微笑中,那只箭离弦而出,从那条缝隙狠狠地射了进去。
仇酒将弓重新负在了背上,没有再看脚下一眼,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跳跃着,朝着前方的甲虫潮扑去。
铁手再无任何的怀疑,生怕被仇酒抢夺了先机,也径直地朝着前方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