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正准备敲门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他听见的是一个人的笑声。
笑声并不是种奇怪的声音,人间虽然有不少悲惨不幸的事,可是你无论走到哪里,都还是可以听得到笑声的。
就因为人间处处有笑声,所以人们才能活下去。
他觉得奇怪的是,这笑声绝对是男人的笑声,而且是从这栋房子里传出来的。
这是马如龙买给婉儿的房子,这里只有小婉一个人,怎么会有男人的笑声?
夜很静,巷子里更静,笑声虽然短促,他却听得很清楚。
只要是牵涉到这件事的人,随时都可能暴毙、横死。
有些人在杀人前也会笑的。
现在是不是又有人要把婉儿也杀了灭口?
小龙不再顾忌,一跃而入。
屋子里的炉火太暖,东厢房朝西面的一扇窗户刚刚支了起来。
站在一株杂在红梅中的松树上,正好可以看见面对着窗户,站在屋里的婉儿。
小龙从墙外一跃而入,刚好落脚在这棵松树上。
他并不想窥人**,可是,他已经看见了,不但看见了婉儿,也看见了一个男人。
他看不见这个男人的脸。
这个男人背对着窗户,面对着小婉,斜倚在一张软榻上。
小龙只看得见他垂在软榻旁的一只脚。
这只脚上穿着双式样非常好,做得非常考究的靴子。
只有走马章台,风流豪阔的花花大少,才会穿的一种靴子。
婉儿正站在他面前,用一种很奇怪的眼色盯着他,忽然冷笑道:“你真的要我死?”
这男人也在冷笑,道:“你以为我不敢?你以为我怕你?”
婉儿道:“好,你要我死,我就死给你看。”
有的人天生就喜欢花,不管在什么心下,都会折几枝花供养在瓶里。
看来婉儿并没有隐瞒什么事,更没有私,她确实已抱着决死之心。
可是这男人为什么要她死呢?这男人跟她是什么关系?难道是马如龙的朋友,来她殉?还是来杀她灭口的?
小龙正在想,婉儿却忽然做出件他连做梦都想不到的事。
她忽然走了过来,坐到这个男人的腿上,搂住了他的脖子,轻轻的咬着他的耳朵,喘息着说道:“你要我死,我也要你死。”
现在这个“死”字的意思已完全不同了。
现在这个男人的手,已伸进了婉儿的衣襟:“好,你要我死,我先捏死你。”
婉儿咽喉里已发出了好像快要死了一样的喘息和呻吟。
“你要捏死我,我也要捏死你。”
她也在捏他。
就算你看不见她捏的是什么地方,也一定可以想像得到的。
两个人好像真的都快要被捏死了,喘息声更粗,呻吟声更大。
她不但在捏,而且还在咬。
他也在咬她。
她的衣襟已散落,一件紧的丝棉小袄里面,只有一件鲜红的肚兜。衬得她的皮肤更白。
小龙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是别人的私,他本来不该管的,可是,他想起了马如龙的痴,想起了那个坑。
他本来可以大喝一声,先惊散这两个快要“死”的人。
他本来可以直接从窗户里窜进去。
可是他反而跃出墙外,用力去敲门。
他敲了很久,才听见婉儿在里面问:“谁呀?”
“是我。”
“你是谁?我怎么知道你是谁?你难道连名字都没有。”
婉儿的口气很不好,不过她总算还是出来开了门。
“是你!”看见小龙,她当然会吃一惊,可是她很快就镇定下来,板起了脸,冷冷道:“想不到龙公子又来了,是不是怕我一个人晚上太寂寞,想来替马如龙好好的照顾照顾我。”
这话说得更绝,这种话说出来,只要是知趣的人,就应该赶快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