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也带着意思红晕,但不是喝酒,而是这店里太暖和,他刚从冷冰的外头坐进来,脸自然而然被热红了。他看向苏暮槿,打量了眼前这位美人,又见她身边无人陪伴,不由好奇她是从哪来的。
“小姑娘,头一次来茶镇?”
“嗯。”苏暮槿点头。
他勾勾手,让苏暮槿凑近点,然后低声说道:“路家,这个家被老天诅咒了!”
“此话怎讲?”
“哟——看来你还真不知道。”
“是不知道,还请指教。”
“路家的每一代茶庄之主,他们的夫人都短命!我给你捋一捋。路晓,他的妻子娄氏,芳龄二十二,染风寒,死了——”
“等等、路晓是?”
“就是现任庄主的父亲,还活着,今年有九十左右了,可能还没到九十。然后是现任庄主,路冶阳,他的妻子何氏,也是二十多死的,具体我记不清了,好像是二十三;还有,路冶阳的儿子路祯崇,他的夫人死了估计有十五年了。”
“您知道的挺清楚。”
那人摆手说道:“我从小就在茶镇长大,这儿就是我的一切,我自然知道的清楚——敢问姑娘是从何而来?茶镇很少有人会来这么偏僻的地方,这里人我都熟悉,没见过你。”
“我是今早刚到茶庄的。”
苏暮槿重新审视和她说话的人,男人头顶帽子,缩在围巾中,不太能看出年龄。不过,从口音和语气来判断,估计今年也有四十岁了。
“茶庄让你住在碧雀庄?”
“嗯。”
“唉,我看姑娘气质不凡,不像是该住在这儿的人啊。”
能说出这种话,说明此人对茶庄的接待之礼颇为了解。
苏暮槿无所谓地说道:“不知道,反正是庄主让我来的。”
“奇怪、奇怪——姑娘可否告知性命?鄙人名为路迁,‘迁徙’的‘迁’。”
“苏暮槿。”
“苏暮槿,好名字——苏暮槿不就是那个神子吗?!”路迁忽然说道,“是你吗?还是,同名?”
“就是我。”
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的。
“久仰大名!”路迁把藏在口袋里的双手掏出来,伸到苏暮槿面前。
苏暮槿同他握手,并问道:“不知路迁先生今年多大了?”
“我快四十了。”
路迁发现苏暮槿的小手非常温暖,仿佛像个小火炉。他不好意再用冰冷的手抓着别人不放,连忙收回到口袋中,说道:“那茶庄没叫人带你参观?”
“之前看过了。”
“你不是早才来吗?”
“就刚才,在迷宫附近转悠了一下。”
“嗨,迷宫附近有什么看的,”路迁说道,“都是他们炫耀自己财力和权势的地方,神子大人若不介意,鄙人可以带您去参观一下茶庄。”
求之不得。
“多谢,”苏暮槿起身,“不过我们得约定好,您不必叫我大人。您是长辈,称为暮槿即可。”
“这……”
“女侠也行。”
“好!苏女侠,来,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