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说,只要我听话,就能重新见到光明。好想看看天空,看到大海,看看星星是什么样子的。哦,还有妹妹,我想看看,我的妹妹,不知道她是不是像妈妈说的一样可爱。”
第七百一十五个孩子
“这又是什么?”赛丽丝从后腰抽出匕首,仔细打量眼前一切,面露谨慎之色,对里墨小声问道:“活得?还是死的?”
很显然,对于自己无法理解的东西,赛丽丝已经放弃思考了。眼下的里墨对她来说,无异于一套会行走会说话的活体百科全书。
“不知道,不过看上去应该是活得。”里墨摇头,表示眼前的东西已经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不过,看上去倒是蛮渗人的,一会儿要是真闹起鬼来,逃跑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带上我。”
“你不是有腿吗?”赛丽丝转头对里墨没好气的说道。
里墨重重点头,声音有些发颤“有是有,等会儿能不能用就不好说了……”
“胆小鬼……”赛丽丝小声嘀咕道。
“彼此彼此吧,你刚刚不也吓得够呛吗?”里墨压低声音回道。
“我那不是第一次见吗?”赛丽丝白了他一眼,辩解道。
“我这不也是第一次见吗?”里墨挤出一个月笑容,苦笑道。
“面对恐惧的最好方法就是战胜它!去吧少年,我看好你!”赛丽丝义正言辞的指向前方,扬声说道。
“不去,我怕死!”里墨头摔得和拨浪鼓一样,脸上肌肉因为恐惧不断抽搐,同时怪声怪气地说道:“触手怪明明和魔法少女更配,按理说也应该你去。”
“虽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但总感觉很恶心……”
他们二人说的那个东西就在不远处,构成这份恐惧的所有元素他们都能识别,但融合在一起之后,那种诡异的感觉会让人本能产生抗拒。
爱手艺大师曾经说过:“人类最古老而强烈的情感便是恐惧而真正的恐怖,往往是那些源自人类常识之外的未知恐惧……”
这句话说的正如他们眼前发生的一切,在这个漫长空洞的黑夜里,恐怖不断在从在人们心中增殖、繁衍,最终形成一场光怪陆离的癫狂盛宴,让人分不清幻觉与现实。
坐落在眼前的石像群,正是如此。
它们不,应该是他们才对!
他们相互堆积,以一种极为混乱状态的拥挤在一起,密密麻麻,顺着中心的石柱成环形向外扩散,好似永无止境的蚂蚁一般,在幽暗的中绵延成一片暗灰色的海洋。
他们的外表都是孩童模样,好像在嬉闹,又如同在狂欢。
在这个幽暗无边的黑暗丛林中,这些“孩子”争先恐后的冲向位于中心的石柱,他们或坐或跪,每一个都双臂高举向外打开,向上仰头张大嘴巴,脸上一律带着近乎着魔、癫狂间的喜悦表情。
即使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青灰的苔藓,其中的大半已不再完整,肢体四散分离,五官残缺不全,但他们已经定格的神态依旧可以感染到每一名观察者。
他们在崇拜位于中央的某个东西,虽然原本应该存放在那里东西已经消失不见了。但很显然,这并不妨碍他们去坚持自己的信仰。
因为,那里现在正盘踞着其他东西,一株藤蔓,可以活动的藤蔓。
只要有信徒,连意大利面都能成为创世主,更何况是位于中心的巨大藤蔓呢?
藤蔓,大量的藤蔓自中心的石柱向外延伸,枝条在地面上盘踞、错落、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它们像海蛇一般延伸自己的躯体,爬上那些石像的腿、肚子、胸口,向上,不断向上,最终来到他们的头顶,破开口子,向内扎根。
它的身体在不断扭曲、抽搐、变形,如同来自深海巨怪的触手一般盘踞在地面上,将那些铁黑色的碎石块掩盖起来,不留一点空隙。
就在这幽暗无比的丛林之中,它们开始了独属于自己的盛大狂欢,疯狂在不断增长,诡异以无比狂野的石头向上蔓延、发酵。
它们的集会若无旁人的进行着,以外人看来根本无法理解方式进行着,但他们却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呜
声音,那些冗长空洞的声音,由暗淡的光线投射进双眼,顺着视觉神经来到大脑,从而影响听觉的恐怖声音,充满了不知所云的呢喃与嚎叫,近乎于理智边缘与癫狂之间的杂乱声响,就在这幽林中,夜幕下,已无声的方式,不断向外扩散。
在这些充满肮脏、污秽,令人堕落,却同时又带着纯洁无比的梦想与希望的叫声呼唤下,一个小小的东西,正在不断孕育。
它在挣扎,在名为黑暗恐惧的巨大风暴中,拼命忍受,任由波涛汹涌对其肆意璀璨,它也从未放弃挣扎。
它变大了一点,又变大了一点,烛火逐渐引燃瞬息间便如皓月一般。
“不对!”赛丽丝见它起了变化,也顾不上和里墨插科打诨了,大惊失色下转身拉着里墨就要逃跑。可谁知,她这一步迈出去,身后的里墨竟纹丝不动,如脚下生根一般,扎实无比,重的宛如一块磐石。
“别看了,快嗯?”赛丽丝又用力拽了拽里墨,见他依旧没有动作,以为是吓傻了,紧忙弯腰将他抱住,谁知交错之间,她愕然发现,入眼的里墨满脸泪水,已是悲不自胜。
“你这是?”赛丽丝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