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佐庄园中,象征着普佐家族的家徽,已经被人取走修缮了。
昨天的战斗,不止摧毁了一些建筑,更是将挂在大门顶棚的家徽锤成一堆烂铁,破碎的如柱子的心一般。
他此时正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坐在之前属于拉特普佐的办公室里。靠在座椅上,仰望天花板,双眼虚无一片,不见一点光彩,双臂向下垂着,十分无力、软弱,如果不是呼吸声,你都不会意识到,他还活着。
本来,按照预言,现在躺在棺材里的人应该是他,而他的爱侣,此时应该正为他哭泣,默默流泪,控诉他的冷酷、与残忍。
然后,她会睡去,带着眼泪,静静的睡去,在那令人心动的可爱睡颜中,迎接太阳升起…
可惜,不论是按照预言,还是眼下的现实,他都看不到了,再也看不到了。
他恨拉特普佐,恨他的那些下属,恨他们对自己父母,犯下的那些罪行,他痛恨他们,所以他报复他们。
但他,同样爱着玛丽,深深的爱着她。
他知道这很荒唐,但他真的爱她,如命运的刻意安排一般,他爱上了自己仇人的女儿。
他爱玛丽的一切,她的纯真,她那古灵精怪的小得意,她的勇敢与脆弱,她的悲伤与欢笑,爱着构成她的每一个部分,每一个元素。
自他们相遇那天起,柱子就知道,自己的灵魂必将属于她。
之前的他只要想到玛丽,就会发自内心的笑起来,这种感觉之前从未有过,之后也不会再出现了。
他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必将行走上一跳充满错误的道路,但只要玛丽在,他就可以坚持下去。玛丽的出现,让他找到了此生可以守护的目标。
当他堕入深渊,被黑暗侵蚀的时候,只要想到玛丽,他就可以坚持下去。为了玛丽,他愿献出自己的一切。
但他不能否认,他骗了她。
一想到自己必须骗她,他就感到深深的自责,他知道自己不应该骗她,也发誓不去骗她,但他还是骗了她。
为了自己的复仇。
现在好了,他的复仇结束了,那颗永远都在燃烧的心,现在也应该回归平静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心呢?
玛丽咽气的那一刻,他的心,也碎掉了。
为什么预言会出错呢?明明之前都好好地?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而是玛丽呢!?
他不明白,他只想流泪,可眼睛刚刚湿润,就被人给打断了。
“哭了?”
“没有。”
柱子起身,如一具行尸走肉般走到圆桌边,拿起杯子与麦酒,倒了一杯递给他,自己则举着那瓶酒,仰头猛灌。
“喝吧,酒精会让你感觉好点。”他说。
“杰弗里昂先生,请你告诉我!”柱子怒声大喊,“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为什么预言会出现差错!这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预言只是预言,孩子。”杰弗里昂走到柱子身边,眼神极为复杂的看着他,轻声苦笑道:“预言不是现实,虽然我想让它变成现实,但它终归不是现实。”
说完,杰弗里昂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狠绝,像柱子那样,高举杯中酒,仰头灌下。
啪!
酒杯碎掉了,碎的面脸都是,此刻的杰弗里昂,看起来狼狈极了。
柱子听闻,急忙转头对他闻道:“您没事吧!?”
“没事。”他低头,将脸上的碎玻璃抖掉,并将手藏到身后,不让柱子看到,“那孩子,没伤到你吧。”
“都是小伤,”柱子皱眉苦笑,随后叹道:“我履行了诺言。”
“我知道。”杰弗里昂耐人寻味的轻笑道“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那孩子,究竟和您什么关系?”想到杰弗里昂很早前交代自己的那些事情,以及那个孩子肉眼可见的怪异,柱子问道。
“第三子碎片的力量,使用起来感觉如何?”杰弗里昂并没有回答,而是将他打断反问道。
“很强大,”柱子细细回忆那场战斗,慢慢说道:“我感觉连百分之一都没有发挥出来。”
“是吗?”杰弗里昂思索片刻,又问道:“你在使用的时候,有没有感到,什么东西,或者说,看到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