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啦?咋都不说话了?继续喝啊!”她大着舌头用俄语说道。
少校两眼红通通的,半是酒意,半是怒意,她愤怒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一台正在喷蒸汽的火车头,一旦启动就能将轨道上的一切碾碎。
她习惯性地想用右手撑地站起来,却撑了个空,身体向右侧倾倒,好在她及时反应过来,想要从地上跳起来,但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李慕勤见路惟静还在探头探脑地看热闹,粗鲁地把她拉到自己身后,而包括江禅机在内,凡是知道那段往事的人,全都提高了戒备,因为谁也不知道处于醉酒状态下的少校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这些散装白酒大概是格桑拉姆买的,她没什么钱,只能买最便宜的,但少校并不在意,甚至惊叹于这里居然有这么便宜的烈酒,极为懊悔以前不知道,心疼自己白花了许多钱。
再望过去的时候,她的酒已经醒了小半,盯着简静岚看了足足数秒,她猛然地想起那张脸。
“少校,我带了一位故人来找你,你还记得她么?”江禅机说道。
“是你!”
花岗岩少校处于半醉半醒之间,她对酒精的耐受力太强了,普通人喝了她这么多早就烂醉如泥,但她还能保留着一部分神智,仿佛不止是她的肝脏能分解酒精,连她的肌肉也能分解酒精。
帕辛科娃只小酌了几口,并没有醉,她初时没在意,以为来的人是江禅机和他的同学,待转头一看,看到简静岚的脸时,本来就不多的酒意一下子消散了。
她做梦都忘不了简静岚,如果不是当年她横插一杠,帕辛科娃就根本不会死在东欧那座城堡里,那么今天说不定她依然待在军队里与帕辛科娃并肩作战,一切都还在正轨。
“少校,将军,对不起,我今天是来向你们道歉的。”简静岚痛心地说道,并不完全是因为过去那件事而痛心,更痛心的是看到仅剩残臂且蓬头垢面的少校。
帕辛科娃已经使用了念动力,将少校压在地板上,否则少校早就冲着简静岚过去了。
“道歉?道歉有什么用?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少校像是一只困兽般咆哮着,目眦欲裂,用杀人般的视线死死盯着简静岚。
酒精助长了她的愤怒之火,若是清醒状态,她不至于如此失态,但所谓酒入愁肠愁更愁,她发泄的不仅是针对简静岚的怒火,更多的是这些年、这些日子以来的屈辱和不甘,她本该光荣地死在战场上,马革裹尸,而不是像这样慢慢腐烂,是简静岚夺走了这份本该属于她的荣耀——起码醉意上涌的她是如此迁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