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然后就放他过去了。”
“你第几道岗?”
“盘查哈六同,我是第一道。”
“你后面还有几道?”
“三道,他们都看见哈兄弟了。”
“撒谎!”古先生爆喝一声,“有人撒谎!”
绍使者火往上撞,“古先生,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说我手下撒谎?”
古先生摇头,“不是这小子,他是第一道岗。他后面还有三个,谅他有天大胆子也不敢撒这种谎。但四个人里面的最后一个可不保准,你不把第四个人叫来,偏带第一个,没用!”
“假如没有人撒谎,那事情可有点邪门,哈六同总不能凭空消失。”绍使者皱着眉头说:“大护法麻烦你,把刚才第四道岗的那人带去雨堂主那里审问,还有和哈六同平时关系不错的兄弟一并询问,看他这几天有什么异常情况。”大护法领命而去,绍使者取出一张羊皮调令交给古先生。
古先生看过收好,道:“可以提一个,绍使者请便吧。”
乌图跟着绍使者往东面一排牢房走去,这些房子看上去和普通房子没什么区别,门上挂着一把不大的铜锁。绍使者指着正中一间屋子,有人用钥匙开锁,两人走进房间。房子里四白落地,地面用青石铺成,四位女子盘膝而坐。她们之中三位上了年纪,还有一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坐在三人身后。无论老小,都是衣着朴素,闭目静修,除了每人身前一盂清水,身下一只蒲团外,屋子里再无他物。
绍使者指了中间的一位老女士,让乌图扶她起来。乌图手还没碰到她,那人忽然睁开眼睛,“别碰我!本长老自己能走!”这股气势不怒自威,让乌图心里一缩,退在一边。老女士用手撑在地上,慢慢活动,好几次差点撑不住,不过最终还是站稳了身子。乌图这才发现原来她手脚都被困仙锁铐住,举手抬脚只能有一尺范围。
乌图看到老人气喘吁吁的样子,心里不忍,“这三位老前辈年纪都不小,是辰氏族中高手无疑。她们先被封住穴道,然后灌下化功散,最后再用困仙锁铐住。她们和魔教肯定交过手,之前受的伤不知道有多重,现在连站都站不稳。更何况这座宅子整体通灵,看上去的木门木窗,其实比纯钢精铁还坚固。魔教把这些老前辈像犯人一样看押起来,真是可恶!”
老人掸掸衣袖,正准备随绍使者离开,忽然有女孩的声音大哭:“外婆,您不要走!我替您去吧!”一直躲在后面的小女孩挣扎着爬到老人脚下,抱住她的小腿,大声哭号。
“妈妈和阿姨都死了,您不能再扔下我呀。多多替您去吧,让多多替您去吧!呜呜……”小女孩越哭声音越大,其情之惨,令人不忍卒听。乌图心里发酸,“原来这孩子叫多多,妈妈阿姨肯定都是战死了,现在姥姥又要被魔教提走,凶多吉少。我当初被困海角堂,亲眼见到的只有二哥乌果丧命,现在想起来还是心如刀割。而这个小姑娘不知道看见多少亲人被害,以至于伤心如此。”
辰氏一族专修清心寡欲的法术,但多多显然还没炼会本族这路高深的功夫,克制了好多天的情绪终于爆发。不过任凭她怎么哭,老人脸色不变,轻叹:“活着也没有很多意思,也许死了之后还能见到你的妈妈和阿姨们。”
多多睁着一双泪眼愣愣地看着外婆,从外婆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她忽然大叫一声,低头冲向墙角!
uang!多多被反弹在地,她揉揉脑袋,一点也不觉得疼。抬头看,发现墙角处站着的乌图。是乌图抢在前面用身体挡住多多,把她弹开。多多求死不成,戟指怒骂:“坏人!你为什么不让我死!?”乌图揉揉小肚子,“小姑娘力气还不小呢,我的功力都让你撞掉三成。”
“哼!早知道多用点力气,撞掉你全部功力,魔教的实力就更少一点!”乌图笑道:“看来你不是真想死啊,不然怎么还有保留呢?”多多的双眸顾盼精灵,“我……我是怕死相难看,要你管!坏人!”她又抱住外婆的小腿,死死不放。
绍使者怒道:“哭哭啼啼拉拉扯扯,演戏么?想死容易,跟你妈妈阿姨团聚去吧!”她单掌一立,就要拍向多多脑门,不料“阴长生”忽然蹲在多多面前,笑嘻嘻地对她说:“小姑娘,大哥哥和你做个保证,保证你外婆不会有事的。过不了多久你肯定能再见到她,好不好?”
“真的么?”多多将信将疑。乌图伸出小指,“咱俩拉钩,骗人是小狗。”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两人小指勾在一起,拇指相对,碰了一下,誓言成立,再不能改。多多这才放开外婆的腿,万分不舍的目送他们出门。走出青宅,绍使者阴沉着脸对乌图说:“你自作主张只此一次,再有下回我就执行教规了。”乌图连连称是,说自己还没入教,不大懂规矩,以后绝不再犯等等之类。绍使者这才“多云转晴”,押着辰氏长老往通天堡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