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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峰回路转 (一万字)

“你的意思是,我们去查张瑶?”

可赵白却摇了摇头,没有回应陈情的说法,“我倒是有些在意另一件事。”

这种模糊不清的话让陈情与卫燕飞都不明所以。

倒是许安然,竟然也在沉思。

“我可能明白赵白在意的事是什么……”

他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句话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

大家看到许安然从资料里抽出了几张纸,并排摆在桌子上。

“你们看,这是十四年前的张正东,这是十四年前的钱明,这是现在的张正东。”

那三张纸上分别有这两个人的详细资料,同时也附带了他们的照片。

由于钱明失踪太久,照片仅有一张隔了十四年的。

卫燕飞左看看,右看看,再左看看,还是没弄懂许安然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呢?……他们怎么了吗?”

十四年前,张正东倒是还没秃,颇有些英俊,可惜现在,时间是一把杀猪刀呀。

不过陈情看来看去,似乎发现了什么,神情先是疑惑,然后慢慢转变为不可思议。

她隐约猜到了许安然想说什么……可是这太匪夷所思了!

“你们觉不觉得,张正东与钱明……长得有些像?”

办公室里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卫燕飞与陈情的表情在这一刻高度一致,殊途同归,以一种三分震惊,三分不可置信,四分“许安然是不是发烧了”的神色望着许安然。

“你们看,如果十四年前的钱明,刮掉胡子,头发剪短一些,在稍稍胖一些,然后戴上眼镜……”

顺着许安然的话,陈情重新审视这两个人的照片。

“有没有觉得,他们的五官非常相似?”

陈情没有说话,因为她竟然觉得……许安然说得有道理。

“这、这……这太荒谬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安然推了推眼镜,打开自己平时用来记录的笔记本,摊开一页平放在桌子上,示意大家凑过来。

“在调查地缚灵案件时,我一直有一种违和感,总觉得线索中有许多,看似合理,实则只能勉强解释的地方。”

“你们看,第一点,张正东是如何认识钱明的?张正东的家世不说显赫,但也是从小衣食无忧,上的学校,接触的人,都是社会中层以上,而钱明呢,虽然没有作奸犯科的记录,但他母亲未婚生子,从小饱一顿饿一顿,没什么文化,只能靠四处打工勉强维持生活,这样的两个人,究竟是如何产生交集的?”

“并且张正东竟然敢与钱明商量杀人的事,这可不是萍水相逢就敢开口的。钱明一直是一个老实人,如果你们是张正东,会随便找一个人吩咐他去度假村,偷资料,杀人?他不怕钱明举报他吗?”

“然后,根据张瑶的说法,张正东在她小时候,就有一个叔叔来过他家吃饭,张正东是独生子,他的父亲张光磊也没有兄弟姐妹,自从张正东妻子去世后,他视张瑶为掌上明珠,什么样的人能让张正东许可在他家吃饭呢?”

“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自从张瑶十四年前做手术康复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第二个疑点,张正东对张瑶的态度,无论是张瑶的证词还是我们查到的资料,都能看出张正东非常宠爱这个女儿,他可以为了女儿一心在家里陪伴她,又可以为了女儿做手术要钱而重新创办公司挣钱。据我们查到的,张正东接下浦江大桥的项目所得的报酬,基本全部填进了张瑶的手术费用中。甚至可以认为,他拼尽全力,不惜抄袭赵烨的桥梁设计,买凶,灭口,都是为了接下浦江大桥的项目好有钱来为女儿治病。”

“就是这样一个好父亲,在后来,却如同变了一个人,张瑶的室友都说,一年时间,张正东看望张瑶的总时间加起来都不超过二十分钟!她们可能会觉得张正东工作繁忙,但我们查到的,张正东平时完全不出去应酬,从公司下班后就在家呆着,可以看望张瑶的时间非常充裕,你们觉得,张正东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产生如此迥异的变化呢?”

“张正东本身的诡异之处我就不说了,他那种像是被害妄想症一般的生活方式,与十四年前意气风发的张正东判若两人。”

“第三个疑点,地缚灵在消失之前最后喊得却是‘瑶瑶’,这难道不可疑吗?以及,在这个案件最开始我就一直在意一件事,如果地缚灵是钱明,他对张正东怀有怨恨很正常,那为什么他还有一部分执念会牵扯到韩明德?”

这句话点醒了赵白,他恍然大悟自己一直觉得违和的地方在哪里了。钱明有直接接触的人是张正东与赵烨,从来不曾与韩明德有过来往,他若是被杀人灭口,执念怎么会牵扯到韩明德呢?不应该是在赵白身上吗?当初怀尔德能从韩秉文身上看出韩明德被牵连,怎么会看不出赵白与赵烨的联系?

然而,若地缚灵的身份是张正东,这就可以解释,他怨恨的对象是杀了他之后假装其身份的钱明,并且对与他竞争浦江大桥项目的对手韩明德有所执念,可能在地缚灵的思维中,如果不是韩明德与他争夺项目,也就不会发展到后来那个局面,而赵烨,对真正的张正东来说是愧对的对象,他恩将仇报,不顾赵烨教导他公司的设计师而抄袭赵烨的设计图纸,后来更是买凶杀人,因此怀尔德未曾在赵白身上发现地缚灵的执念。

许安然继续说着,“还有最后最关键的一点,张瑶有先天性心脏病,而钱明的女儿,也是死于十四年前心脏病手术缺钱,可是你们可能不知道一个非常关键的信息……我特地去查了一下,张正东的父亲——张光磊,也有心脏病,只不过他的病情比较轻,没有因为心脏病去世。”

一番总结下来,基本上所有人都听明白许安然的意思了。

即便如此,这种猜想仍然让大家脑子一团懵。

“小韩,帮我查一下,张正东的父亲,钱明的母亲,也就是张光磊与钱小兰的生平资料,看一下他们有没有接触的痕迹。”韩秉文本能地连接进公民资料库中按照许安然的指示查找信息。

“张光磊和钱小兰,他们的资料中好像没有什么……啊!有、有一个!”

“张光磊在二十岁的时候曾经作为知青下乡过三年!那段时间恰好钱小兰也去过同一个乡村!”

许安然没有意外,这是他猜测中的事。

但其他几人可就彻底被这一套组合拳打懵了。

一直过去了十几分钟,陈情才理清了思路,“许安然!你、你是想说……张正东与钱明……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不仅如此,我最怀疑的是……死在浦江中的,很有可能是张正东,而披着张正东名字生活到现在的……反而是钱明。”

卫燕飞下巴已经很久没有合上了,许安然天马行空的思路更惊得他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可可、可、可是张瑶……张瑶……张正东他是有女儿的啊!还有他公司的人!怎么会发现不了这种事!”

“不,十四年前,张瑶才五岁大,而张正东又没有别的亲戚朋友,一个五岁的小孩子说自己的爸爸不是爸爸,能有谁信。至于公司的人……那时候浦江大桥开始正式建造,是城际公司最忙的时候,上下忙得跟狗一样,巧合的是,那段时间,张正东恰好生了病,所有工作交接,都由他临时招聘的一位助理与公司的人交接。”赵白翻开张正东的资料,指出了一处之前他们未曾在意过的事。

事实上,赵白在心里想的是,当时张瑶救命的机会就握在张正东……不,可能是假扮张正东的钱明手上,她就算发现了……一定会说出去吗?

“因为工作交接是新招聘的员工,并不熟悉以前的张正东,这段‘生病’的时间恰好让他既熟悉了一些怎么装工作,又让他调整了假扮张正东的感觉,回到公司,就算有人觉得自己老板有些不一样了,也可以推脱为生病身体不适等原因。”许安然的语气竟显露出对这种办法的称赞。

“好了!”陈情打断了气氛开始走偏的讨论,“这只是一个大胆的猜测……许安然,你必须拿出足够确实的证据,否则这种说法绝对不能对外说!”

“唉,我们去查一下张正东……我是说,现在那个名义上的张正东,看看他与张瑶的亲子关系,不就能确定了吗!”卫燕飞感觉自己脑袋旁边一定亮起了一个小灯泡。

结果成功收获到许安然、赵白与陈情三个不同的眼神,许安然打趣地看着他,赵白的眼神中充满了关爱XX的神色,陈情则毫不犹豫白了他一眼。

还是赵白给他解释了一下,“咳咳,卫燕飞,如果,这个名义上的张正东与张瑶鉴定出来不是父女关系,那最多只能证明张瑶不是他女儿,但不能证明他不是张正东……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嘶——”卫燕飞也不傻,秒懂这其中的意味,但不妨碍他对这三个一瞬间就想通这个关节的人表达鄙视,“你们这肮脏的思想……教坏小孩子了!”

“别耍宝了。许安然,你有想到什么求证的主意吗?”陈情没想到这么一桩悬案,还能这么一波三折。

“很难,如果我的猜测属实,这个案件可能已经进入无证可查的境地了。”

这是很明显的事,假设是钱明杀了张正东后伪装成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那么张正东已经尸骨无存,上哪找DNA去证明此时在城际公司里的“张正东”其实是钱明呢?

张光磊和钱小兰都已去世,父母辈的信息也断了。

可陈情还是有些不甘心,这么一桩大案子,最后却可能要放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别说她一想想都觉得有些堵心,更何况……

陈情忽然想到一个人,“赵白!”

“嗯?怎么了?”赵白一惊,怎么好端端的,陈情毫无预兆地就喊他?

看陈情一脸慌张的样子,赵白转念一想,就明白她在担心什么,“你别担心,我不会冲动的,现在这个猜想是否成立都不好说,难道我要冲过去手刃他吗?万一他就是张正东本人怎么办。”

见赵白没有不对的迹象,陈情才放下心来。

“不过我想要去找一个人,卫燕飞,你跟我一起去吧。”

“啊……哦好,行,走吧。”卫燕飞也恰好想出去吹吹风冷静一下,他已经跟不上许安然陈情他们的思路了。

两人从办公楼里离开,陈情看赵白带上了卫燕飞,也没有阻拦他,她要信任赵白,信任赵白既然说了自己会冷静,他就一定能做到……再不济,卫燕飞笨是笨了点,但又不傻,肯定会拦住赵白做傻事的。

“我们去找谁呀?”走出大楼,卫燕飞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问赵白。

“我想……去找一下张瑶。”

通过电话联系,两人很快得知,今天下午张瑶按照预约去了海燕人民医院做身体检查。

等到的时候,没想到张瑶还没开始。

“不,我听说你们要来找我聊一聊,所以就与医生商量将检查往后推延了一会儿。”两人在门诊处见到了张瑶。

“两位警官,今天是有什么事吗?”

“你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状况?”

赵白这个问题让张瑶愣住了,“异常?状况?……”

“赵警官具体是指什么?”

交谈的过程中,赵白一直注视着张瑶的表情,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出了一句惊人的话。

他紧紧盯着张瑶的双眼,“浦江里出现了一个魂体,通俗来说,是地缚灵,也即是死在浦江里的人,由于怨念和执念的影响,无法安息,在灵气复苏的环境下诞生出的异常生物。”

卫燕飞轻轻拉了一下赵白的衣角,但赵白无动于衷。

“昨天,我与我的同事刚刚解决了那个地缚灵,它在安息消散之前,喊了两个字……瑶瑶。”

张瑶猛地顿住,身体一颤,移开了双眼,不再与赵白对视,“……安息……吗。”

她想起昨天晚上在家里,像是听到有人呼唤她的声音,很耳熟。

“……赵警官……赵先生对我说这些没问题吗?”

“没什么关系,反正也没人否认过这些事。”

卫燕飞更急了,猛扯赵白的衣袖,“赵白!”

赵白装作身边没人,“张小姐,最近如果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那能否向你询问一下,你有没有觉得你父亲,张正东先生,大概在什么时候出现过比较反常的行为呢?”

张瑶没有说话,顺着医院的墙壁缓缓走着,像在散步。

赵白也不急,一步一步缀在她身后。

三个人就这么悠闲地从医院一楼,一点点游晃着。

走到某一处病房,张瑶忽然开口:“我小时候治疗心脏病就是在这家医院,你看,这间病房就是我当时住的。”

“每天都要做很多检查,经常胸口又闷又痛,想出去玩,医生也不允许。所以只有每天,爸爸下班来医院,给我带玩具,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啊对了,还有一件事。当时在我隔壁的病房,也有一个小妹妹,比我还小一岁,也是先天性心脏病,她的情况比我还严重一些,我还能下床,她已经不能下床了,完全就只能在病床上躺着。”张瑶走到了隔壁,此时病房里是空的,没有病人入住。

“有时候,我检查完身体,情况不错,就会来找小妹妹玩。”她走到靠窗的病床边,透过窗户向下看,那里是医院的中心,有一个小花园,能看到一些穿着病号服的住院病人在花园中散步。

“当时我们还约定,等手术做完,大家病都好了,就一起到花园里摘花,照相。”

“可是她没有挺到手术……据说是家里穷,没有钱,在我做手术的前几天……就离开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张瑶的声音很轻。

“我还记得她的妈妈,每天会给我们削苹果,她离开的那天,她的妈妈坐在病床边哭了一天,一边哭一边打电话很大声地说……你不是说能弄来钱吗……但我知道的,我知道这不怪他们……”

“那个时候我也很害怕,我害怕我也就这么离开了……留下爸爸一个人,爸爸肯定会很孤单……不过,可能是我运气稍微好一点,后来爸爸弄到了钱给我做手术。那天,被推进手术室前,我躺在病床上,隔着病房玻璃看着他,他也在看我,看着我哭,然后给我的手术同意书签字。”

“他的眼睛里在说,让我活下来。”

赵白看着止不住眼泪的张瑶,不知该说什么。

该安慰她,还是该排解她的愁绪。

过了一会,张瑶收拾好情绪,带着赵白他们离开了病房,走在医院走廊里,她长出一口气,像是在舒缓心绪一样,说道:“我还挺佩服那个小妹妹的,她死后,她的妈妈签署文件将她的遗体全部捐赠了出去,说是自己的女儿命不好,希望能帮助同病相怜的人,让别人代替她女儿好好地生活下去。”

“你……你刚才说什么?”赵白的脚步猛然顿住了,站在张瑶身后,一脸恍然。

“我说……那个小妹妹的遗体后来捐赠了,健康的器官,眼角膜,骨髓都捐赠给了不同的病人,她的妈妈说,希望能有别人代替她的女儿好好生活下去。”张瑶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赵白,又重复了一遍。

“……多谢你的帮助,我们还有些事,就先走了。”赵白深深看了张瑶一眼,丢下一句话后,急忙拉着卫燕飞离开了。

“你想到什么了?这么急?”卫燕飞有些稀里糊涂的,被赵白扯着,一边走一边问他。

赵白没有理卫燕飞,而是急急忙忙打开手机,直接拨通了韩秉文的电话,“喂?小韩?快!帮我查一下,钱明的女儿,当年那个小女孩,死后是不是捐赠了遗体!查一下她的骨髓捐赠给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