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这个世界没了又怎么样？影响到他了吗？
死很多人？那死了就死了呗，正好还能作为素材用来观察人类在绝境之中爆发潜力的来源。
疯狂科学家的思维在这里绝对是完美代入。
如果要获得一组数据需要杀一个人，那么发了狂的科学家们是绝对不介意的。
别说一个人，拥有了超越人类的力量，就算拿一整座城市的人类作为实验品，也不是没人不敢做。
甚至，再夸张一点，拖着一个文明前进，否则就给丫毁灭掉，只为获得实验数据，那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某路过的陈姓天启默默点了一个赞。
“林晓，快退出这样的状态。”
“哈？你在说什么胡话？退出？为什么要退出？你难道感觉不到现在这个姿态的完美吗？”
“你难道无法感受到吗？真理在呼唤！现在的我们可以向着更高层次迈步，抛却无聊的过往！”
林晓明明微笑着，可是那个笑容里却藏着让人发抖的寒冷。
不，倒也不是寒冷，而是冷漠无情。
“你难道还对过去抱有留念？对那个无法认识到真实的愚蠢模样？”
林晓嗤笑了一身。
“我理解你，就宛如投身星空的人偶而也会回头看看大地。”
他把手摊开，做出无奈的模样。
“可是，现在回头看看过去的自己，我只感到可笑和愚蠢。”
“曾经的我幼稚地幻想神明、幻想更高的层次。如今将那些无聊的猜测统统推翻后，我明白了，只有真理才是唯一值得追求的！”
林晓疯了吗？
不，他非常冷静也非常理智。
但是同时，他在普通人看来，和一个疯狂科学家没什么两样。
实际上他的思维不仅不像疯子一样没有条理，甚至更加清晰。只不过他的视角已经不一样，看得更多想得更多，达到所谓的“正常人”无法理解的地步。
其实就是“正常人”定义的“疯了”。
可是，在林晓看来，就连“正常人”这个定义都只不过是人为制定的而已。
一个“正常人”在一群“疯子”组成的社会里，也就是“疯子眼中的疯子”而已。
“林晓，你踏上了错误的道路。”
“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林晓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没有正确错误，没有正义邪恶，这一切只不过是人类的无聊定义！这个世界唯一绝对的只有真理！”
“不断地追求真理，不断地靠近！不惜一切代价完善自身，愈发靠近真理！这才是人类要追求的！其它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然后呢？追求真理，意义何在？”
“追求真理的过程本身就是其意义所在！你难道不理解吗！”林晓愤怒地挥舞手臂，随之发生的就是背后的天空被蜂拥而至的风暴撕碎。
“追求真理使你感到愉快吗？甚至超越陪伴在所爱之人身边的愉快？”
凌雨涵只是一句接一句地问着。
“愉快？那没有意义！我现在控制了自己的大脑，向其中添加化学物质，就能引起生理上的欢愉！这有什么意义？或者说，相当无聊！”
林晓冷笑一声，银灰色的王座漂浮起来，远远地向天空升起。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届时你就会和我一样，嘲笑着不明白真理的自己，像看待腐烂的垃圾一样看待自己的过去。”
“腐朽落后之物必将被淘汰！而我将成为我自己的神！”
“我会在天之王座上等待你，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有资格与我并肩而行的人，你的能力有那样的潜力。”
林晓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他的声音通过心灵链接遥遥传来。
“你逃走了。”
尽管眼前的人已经消失，凌雨涵依旧静静地悬浮着。
“是因为不逃走的话，你知道你会因为理念而对我出手吧？”
五分钟的力量时限过去，凌雨涵轻轻地落向地面的众人。
所有人都满脸复杂和唏嘘。
不仅是林晓，就连共享心灵的他们，现在也无比向往那永恒绝对的真理。
“你在逃避吧，林晓。”
“人总是不断否定过去的自己，嘲笑着愚蠢的曾经。”
过往的一幕幕重新浮现在眼前。
不仅是凌雨涵的，还有高文的，叶轩的，萧伟杰的，云轩恒的……
“过去的那些，是你嘲笑并抛弃的吗？”
“可是，你是否明白，身为人类，不仅会不断否定过去，”
“偶而，也是会怀念那些没有意义的愚蠢往事的啊……”
顺着最后没能断开的心灵链接，这一份份蕴含着人类情感的记忆去往了心灵的彼方。
“所谓人类，不仅追求着前进，不断抛弃过往。”
“所谓人类，却也正是由过往构筑的，受过往束缚的存在啊。”
少女抬头，露出天鹅般优美的白皙脖颈。
一个黑点正在阳光下放大、放大、再放大……
她腾空而起，伸出双手。
“欢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