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官这么多年，这类事件见多了，多半是有人心怀不轨，又能力不足，才搞这种事情混淆视听。
那边仵作已经到了，简单检查情况后，脸色微微发白。
“夫人她……她是被人挖出了心。”他说的很小声，也很慢，对家属来说，这就是第二次打击。
周老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不过没有更大的情绪反应。
周茉一瞬间脸色煞白，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强忍身体不适。看到自己母亲这幅样子，对她来说本就是一种冲击。
旁边的丫鬟赶忙上来扶她到椅子上，又给她倒了杯水，轻声安慰。
围在尸体不远处的人群不约而同向后退，空出一大片地方，几个姨娘又开始低声哭泣，时不时瞥一眼周老爷，观察他的视线方向。
每当周老爷的视线扫过那一大堆人，她们的哭声就会更惨烈几分。
哭泣是演给活人看的一场戏罢了，周茉心里知道，这群女人里根本就不会有真心难过的，对她们来说，这可是做梦都能笑醒的事。
“不过……看伤口，像是某种野兽所为……它用利爪撕开了夫人的胸膛。”这是下半部分，仵作对凶手的推断。
“府里怎么会有野兽？”周老爷背着手转身回去，坐在椅子上，语气有些不明。
他似乎知道一点什么东西，但不想在这里说出来，所以有意隐瞒，显得有些奇怪。
梅子蹲在大堂角落里，在黑暗中观察着每一个人，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许多不一样的神情。
那些掩面哭泣的姨娘，在背对所有人的地方，不但没有悲伤的表情，甚至嘴角还有笑意，老爷夫人的感情本就不深，这下她们都有被扶正的可能。
他微微眯起眼睛，周府里似乎有另一个东西存在，不是鬼魂，也不是妖怪，处理起来会非常棘手。
在周老爷的命令下，所有人今晚必须待在房内，不得外出离开一步。
周茉回房的一路上，都没见到梅子，梅子平时晚上都睡在她房间的屏风外，现在却突然不见了踪影……
那些姨娘没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捕风捉影的能力倒是一流，每个都要走到她身边来，说几句假惺惺的安慰。
周茉连个假笑都摆不出来，只能机械地向目的地走去。
这时候还能想到自己养的宠物，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神奇，麻木的双腿机械迈动，配合上惨白的脸色，她现在整个就是游魂。
“我是不是要疯了？”周茉竟然笑了一声，向旁边的丫鬟问道。
丫鬟沉默了几秒，张开嘴，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她默不作声搀扶着周茉，继续向她的院落走去。
二人身前的掌灯人也不说话，只是一路沉默向前走。
今天的夜色似乎非常深重，她只能看见被灯光照亮的范围，那些远处的地方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窃窃私语。
面对这种奇怪的环境，身边的两个仆人没有一点反应，他们可能根本听不到，也有可能听到了没反应。
这段路似乎长的有些过分了，周茉心里想着，但却更加无畏地看向前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