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想要躲避,目光却被那颗棒球牢牢锁住,怎么着也迈不开腿。犹豫几秒后,他走上前去,捡起了那颗棒球。
“打到外面了...在那!那个叔叔那里!”果不其然,一群举着棒球棒,戴着手套的小孩子们跑出校门,在安保无人机的保护下来到他身边。
“这是我们的球,叔叔...”
“全垒打吗?很厉害哦,叔叔在你这个年纪基本打不出全垒打呢。”用手抚摸着拿棒的那个孩子的黑发,诺瓦丁用标准的国际语夸赞道。
“嘿嘿,谢谢叔叔,我就是碰运气啦。”
“什么运气嘛,你力气那么大,每次都是你第一!”他的话立马引来了其他孩子的不满。
“哪里,上次不是你第一?”
“哪上次,什么时候我第一过?”
“上...上次,就上次呗。”
看着他们吵嘴的样子,诺瓦丁有些忍俊不禁,“好了,孩子们,快回去吧,你们是在打比赛吧,快继续打吧,千万别错过了手感。”
作为一个过来人,他还不忘用自己的经验提醒这些年轻的‘棒球运动员’。
“好!谢谢叔叔!”
“谢谢叔叔,我们走了!”
“嗯,以后加油啊,考个好成绩,离开这里,去更好的地方打球。”
“好!”
目送着孩子们回到学校,诺瓦丁抬头看了一眼安保无人机,“你们也没变啊,还是那么迟钝。”
说罢,他瞥了一眼手表,又看了一眼一成不变的学校大门,迈步离去。说不上失落,也谈不上高兴,诺瓦丁的神情反而变得平静了许多,原本接住枫叶时内心深处翻起的巨浪彻底平息,反倒是一股暖流涌上脑海,让他前行的每一步都走得比以往更加有力。
妈妈,您在天堂过得好吗?
在枫树的对侧,车道的左手边,那间诺瓦丁曾经待过的学校门口,生锈的复合钢门牌上写着:“教会小学”,这里记录着工业城许多底层工人——‘被淘汰的一代’的孩子们的故事。
诺瓦丁在这间学校的那一段日子里,也是棒球队的头牌,他一生中唯一一次打出全垒打,是环球小学棒球赛的那天。
那天,妈妈拖着病重的身体为他加油。
那天,他为这家不出名学校赢得了环球赛的冠军。
第二天,妈妈永远离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