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白洋的速度明显慢了许多,在蜿蜒曲折的茫茫大雪山中行驶,不仅仅要注意对面的车辆,还要注意山坡上突然滚落的巨石。
不过,最近几年省里、州里对道路的维护与升级加大了投资,落石的几率小了许多,用不着和几年前一样在滇西北开车需要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滇西北被金沙江、澜沧江、怒江和独龙江沿着横断山脉切割,分成了多个区域,水平落差极大,受到印度洋暖风的影响,形成了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的独特景观。
同时,荒凉与郁郁葱葱高森林占有率交替出现也是这里的主旋律,甚至形成了着名的干热河谷。
“辛兰,你看这里的路况好了许多,两边的河谷也种上了树,我小时候这里可都是光秃秃的。”白圭敏指着山谷内种植的耐旱、耐高温的植物,思绪飘飞到了高高的山巅,飞扬起细碎的雪粒,在阳光里晶莹的五光十色。
“你还来过这里?”辛兰好奇地问道。
他们以前回九宫连环寨是从云龙县那边前往滇西县然后北上,每次都要提前一两天出发。
他们离开机场没多久,距离寨子上百公里。
“怎么没来过?”白圭敏似乎想到了儿时有趣的事情,脸上的笑意都多了几分。
“你别不相信,咱寨子穷又不是与世隔绝,寨子里的老人可都是交友广阔的,有人还沿着喜马拉雅山脉去过阿里呢,就是两位活佛年轻的时候也不止一次徒步去冈底斯山,哪像现在的年轻人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活动。”白圭敏拿着矿泉水轻抿了一口,继续说道。
“我们弟兄几人小时候轮流跟着老爷子在滇西北到滇南甚至藏东南徒步穿越,是习武练习基本功,也是寻亲访友,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每一处地方都有老爷子的好朋友。”
小时候的经历让他悠然神往,甚至还陷入了追忆。
“我们这一辈,也就大哥和二哥在外地有些好朋友,我呢,也就寨子附近村寨有些同学。”
辛兰好奇地问道“:当时,这里是不是树很多?”
辛兰是鄂省人,两人是大学同学,在大学里相识相知相爱,毕业走上了不同的工作岗位,幸运的是他们工作的地方在同一个地方,没有因为时间与距离产生隔阂。
“没有。”白圭敏果断地摇摇头。
“那时候这里可比现在荒凉得多,寸草不生可能是夸张,最多一大片地方也就两三株不知名的小灌木。”
“怎么可能?”辛兰有些不相信,诧异地说道“:香格里拉啊,我对这里的最初印象就是从《消失的地平线》这本书了解到的。”
这里是人生救赎的理想乡,向往的乌托邦。
“哈哈。”白圭敏被逗得哈哈大笑,指着外边说道“:香格里拉那时候哪里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有的也只是满地的牛粪,一到夏天就臭气熏天,小孩子带着自己家的狗到处捡牛粪。”
“香格里拉那个古城也是开发旅游的时候修复过的,以前还是挺破败的,我小时候还在那里玩过捉迷藏呢。”
辛兰倒没有滤镜碎掉的既视感,毕竟位于鄂省的黄鹤楼还是八十年代重建的呢。
“捡牛粪还需要带着狗?”辛兰好奇地问道。
“老妈,有狼啊,依拉草原上以前是有狼群活动的,后来大力开发旅游业,那里的狼群才销声匿迹的。”正专心开车的白洋,忽然提醒了一句。
辛兰大部分时间待在春城,对于九宫连环寨乃至滇西北的了解还不如白洋。
她没听说过狼群也很正常,狼群和红毛豺在滇西北很长时间都没了踪迹,从去年开始才再次发现它们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