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因刚刚那阵呛水的后遗症，还是心中纠结，小小此刻的脸上，是一种苦涩到极点的苦笑：“我都死过一次了你，还是没消气？”
言罢，小小又不禁开始疑惑。
是因对面的尤劲，复杂的目光忽然变得清明起来，其眼珠左右晃了几下后，脸上居然还流露出一种想笑的迹象。
尤劲这忽然清明的，并不止目光，还有心头的迷雾。
再开口时，他显然已在憋笑：“你说你死过一次怎么死的？”
小小一动不动地盯着尤劲数秒，而后白眼一翻看向一侧：“你都问我跳楼是什么感觉了”
这下，尤劲完全笑了出来。
他看得出，此时的小小，绝非是在顺着“胡话”敷衍，而是切实承认真的有过那一段经历。
如此，小小是否拥有时间倒退过的意识，这个问题，已然水落石出。
而既然小小能够意识到这些，辅以沈老板的理论，他就是“第三个人”的推断，基本无可置疑。
实现再度倒退时间的必要条件，总算落实眼前，尤劲当然想笑。
觉得好笑的，且不止这一点。
“你不会是以为我是要跟你算这笔陈年烂账，才躲起来的吧？”
“说得轻巧，陈年烂账你敢说，心里真的放下了？”扭头一旁的小小，回话颇为无奈，“05年翻脸那次，你到底在计较什么，我还是有数”
“就算05年那时还没放下，现在也真的不计较了。”尤劲豁然摆手打断了小小的絮叨。
正在这时，三个先前被尤劲吓跑的女孩，带着一名酒店的安保，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小小一看，当即尴尬地对几个女孩解释道：“这是干什么我朋友，闹着玩而已”
也怪尤劲先前的吃相难看，所以，小小的解释，并未立即让对面信服。
其中一个女孩指向尤劲：“什么玩笑，他刚才很恐怖的说”
小小脸一板：“你们可以拿冰水泼我，我朋友就不能和我开玩笑了？”
保安一看，自知没什么需要插手的，自行转身离去。
见女孩们哑火，小小的口气亦和缓下来：“好了，这里先谈点事，过会来找你们。”
待女孩们悻悻走开，尤劲才重新开口：“放心吧，那笔老账，我是真不计较了。”
“那你要计较的，又是什么呢？”
那日“尿遁”前尤劲说话的架势，加上今日里尤劲刚刚已然令到女孩找来保安的举动，都让小小并不怎么相信其所谓的“不计较”。
“什么都不计较了反过来，还有事要你帮忙。”
小小不由皱眉：“你求人帮忙开口前，会先摔人一个大背包？”
尤劲失笑：“你这一躲十来天，我找不到人，急火攻心而已。”
小小翻着白眼直点头：“好，气出完了，要我做什么，说吧。”
尤劲则干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口前显然略经迟疑：“这样，我先确认一下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意识到时间曾经倒退过的？”
话到正题，小小的脸色又一次纠结起来：“其实，回到99年那场同学会的第一时间，我就有所感觉了”
“什么感觉？”
“说不清楚，当时，我正在吹烘手机”答话间，小小低下了头，“忽然心里就一阵难受很难受很难受脑子里，全都是你这个人”
说到这里，小小又高高地仰起了脑袋：“那一刻，我很奇怪同你之间，从前好像没什么交集啊可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是被你这个人、还有对你深深的歉意，给占满了”
尤劲听着，沉声问了句：“你是说，那会你并不算意识到时间倒退过，仅仅是有一种对我不知来由的歉意？”
小小轻轻点头，再开口时，却又摇了摇头：“不是不知来由的歉意这么简单那时候，心里就有一种强烈的想法今后无论如何，都要尽我所能地撑你、补偿你”
言至此，小小蓦然哽咽。
对面的尤劲，亦觉鼻腔一阵酸楚感。
作为被普及过这方面知识的尤劲，对小小此时的描述，已能理解。
描述中的莫名歉疚，应当是小小在“未来”害惨尤劲，且无力补救后，其心中悔意跨越时空传回来的讯息导致。
不等尤劲再问，压下泣意的小小接着道：“再等走出洗手间，第一眼就在走廊上看到你你都想象不到，当时我到底有多激动这么跟你说，我第一次解开小姑娘衣扣时候的激动，比起那一刻，都根本算不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