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门初识也已注意到水无言,他在说话时也看了水无言几眼,每次眼光落在水无言身上,嘴角都来着三分笑意,显然,他对水无言也颇有好感。
水无言见他如此神情,心里发笑,嘴角也跟着漾出笑意。
此情此景,都落入了东门梳烟眼里,她可是把东门初识的一言一行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她与东门初识同龄,比水无言大两岁,论长相她虽不如水无言精致,但她的性格比水无言亲和可爱,她看到水无言那个媚态,真恨不得把东门初识拽到自己身后藏起来。可惜东门初识根本就未留意到东门梳烟眼里的愠火,一直我行我素地与水无言眉来眼去。
第二个接话的是马可犁,“东门世家的小兄弟,长得可真是漂亮,又懂礼貌,又聪明,又风趣,咱们军中的女娃们有福了。”
众人皆笑,东门初识更是得意,抱拳连称“过奖”,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水无言。东门梳烟便悄悄走过去,狠狠在东门初识腰上掐一把,把他拖到后面来,还不忘瞪一眼水无言。
马可犁接着说道,“东门小兄弟说的不错,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当务之急,不是急匆匆地攻上山,而是要先弄清敌方形势,目前秀州并无敌方动静,不知敌方兵力究竟多少,只有消息说有五万人投靠刁琼丹,这五万人是否全数调往青云山,尚不清楚;敌方是否也分组带兵,领兵者分别是谁,也不清楚;大家又都知道,戴行空武功在前温大统领之上,十年过去,他的武功势必又有精进,但精进至何种地步,也不清楚;戴行空手下有十八大高手不离左右,大家也就只知道他们是高手而已,至于是高到山上,还是高到天上,不得而知;另外,除戴枫、万世闲、子午阵以外,戴行空是否另邀了其他高手,是否有其他门派投靠他,是否有援兵,也是两眼摸黑;戴行空既精于单挑,更精于将兵、设伏、坚守、冲杀,他是否为此战特意设局,是否已将商族人马训练成铁军,也都不得而知;最重要的,还是东门小兄弟说的迷路的问题,青云山方圆几十里,何处平坦,何处低洼,何处悬崖,何处湖泊,何处有路,何处有桥,何处路窄,何处路宽,何处可设伏,何处是关隘,均不知晓。反正马某是没到过青云山,两眼一抹黑,进了山肯定得迷路。”
马可犁说完,朝东门初识眨了眨眼,尽管马可犁一如既往,不管多严肃的事,到他嘴里说出来都是轻轻松松的,但在座所有人听完,肩头好似压了一座山,必胜心情一扫而空。连东门初识的脸色也变得灰暗起来,按马可犁的意思,这些事若不弄清楚,恐怕一上山就会被敌军伏击,曝尸荒野,他可不希望正值花样年华就这么死了。
姜奉一见大家面色凝重,便接口道,“看来马先生没少读兵书,把我们现在面临的难题都一一点出来,这下大家的热情都被浇灭咯。不过各位千里迢迢地赶来援助,都是英雄,不要让眼前的困难灭自己威风,以奉一看来,既然有诸多疑问悬而未解,咱们要打胜战,就需迎难而上,解决问题。正好,奉一就是个喜欢打探消息的人,不瞒各位,敌方阵营中,就有我们的眼线,就马先生提出的疑问,我立即与眼线联络,让他速速提供情报。”
姜奉一是天机楼主,消息最为灵通,派来的援兵又不少,而且出资十万两白银,足足是工族的五倍,说话自然有分量。至于他的眼线如何安排、联络,他人也都识趣,自然不可细问。
忽然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说道,“不妨同时也派人多找些附近老农,多方打听。老农常年住在山边,经常上山打猎、砍柴、摘茶采药、种花种菜,想必对山路极为熟悉,或许有小路捷径可走,也未可知。”
众人看时,说话的是危敬孝,都点头称是,寻思着士族人读书多,考虑事情就是比他人细致。
东门初念望向危敬孝,对这样的老前辈她一向尊重,她爹娘东门决夫妇,她就很崇拜。但现在引起她注意的,不是危敬孝,而是旁边的一个青年人:邱择予。
她转过头对东门寻踪道,“堂哥,你看危老前辈旁边那个人,长得真英俊,是不是比初识还好看?”
东门初识听见,撇着嘴道,“姐,有你这样说自己弟弟的吗?”
东门初念道,“我就觉得人家比你好看,怎么了,人家还不像你那么爱显摆。”
东门初念好像是东门初识的克星,东门初识不想跟她争下去,便问东门寻踪他和邱择予到底谁好看。
东门寻踪道,“你姐是故意气你,她觉得那位公子长得好,不过是看他气质卓绝,那个人一看就是个高手,等你长到他那个年纪,样貌和气度肯定比他更好。”
东门梳烟睥睨一眼东门初识,故意气他道,“堂哥,你倒是一张巧嘴,谁都不得罪。依我看,初识跟他比,差的可不止十万八千里。”
他们四人正闹着,大家便又都开始讨论是否还有其他方法可以打听到敌方消息。庞营建提议乔装打扮进山,郎思鹤提议逮几个敌方散兵游勇来逼供,褚隐秀提议诈降,都被汪泽采纳,且做了相应人员安排,之后又宣布,待消息打探清楚后,再定攻山策略。
姜奉一会后立即趁夜色给线人传信。
东门初识会后第一件事竟是直奔水无言,开口就说,“姑娘在这军营里堪称一枝独秀,敢问姑娘尊名?”
水无言抿嘴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东门初识定定地看着水无言,粉面含笑道,“因为我喜欢你嘛。”
水无言正色道,“要是这样,那你还是离我远点。”
东门初识意外地问,“你心里有人?”
水无言不答,转身径直走了出去。
东门初识望着她的背影,怔在当地。
东门梳烟此时走过来,踮起脚在东门初识耳边说,“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