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且宽心,只卖了一日,出不了差错。况且,吾等守于此地,难不成就比那百余甲士弱了?”
此次来西城门,蟒袍青年只带了十数门客,可这十数人,尽是他麾下最喜舔血之人。
人人都在洗尘第八境之上。
金袍老先生夹菜的木筷略一停顿,颇有深意道:“此事传到朝歌,陛下一定不会欢喜。”
长平城,名义上乃是大商一十六城之一,可实际上却只听接风城之令。
凡事涉及到了边陲军伍,便是当下的商皇子辛,平日里行事荒诞无常,也懂得分寸,不敢将手伸得太长。
可这一次,太子武庚有意将手伸进这座雄关。
行商皇不敢行之事。
武庚立起身,走到城垣边沿,城头有阵法阻绝,外头的人瞧不见他,可他却能瞧见外头的人。
“我的事,他何时欢喜过?”
世人皆知,商皇子辛昏庸,大商的长生者也知道,所以有了另立新皇的想法。
所以,太子武庚成了阁老弟子,背倚午庚商盟,年不过七十,修为已然破入洗尘第九境。
武庚自己也知道,待他攀上第十二境或是知命之巅后,就会被推上金座,替那位喜怒无常的父皇解下龙袍。
而此事,商皇子辛已是有所觉察。
不过,为时已晚。
大商一十六城,已有三城归附于太子武庚。
老先生愧然一叹:“是吾之过错,不该太早提点你,毕竟,你还是个孩子。”
武庚闻言冷笑,此人是接风城那位阁老的弃徒,算起来还是他的师兄,然而,他不是一个好人。
他的师尊,那位阁老,原是大商皇朝的某位老祖,只是与姬家先祖一样,不喜豢养龙脉之事。
姬家先祖创下了岐山姬姓一脉,而那位阁老不恋红尘,并无留下子嗣后人的心思,所以遁入了接风城。
金袍画虎的老先生,本是接风城的一个算命老骗子,后来历经磨难拜入阁老座下,却仗势欺人,做了不少欺凌平民的愚事。
后来,老先生被赶出接风城,凭着一身半步入天门的本事,成了他府内的第一先生。
“先生不必做戏给我看,我许诺你的三公之位,不会少了的。”
……
城下,百余甲士阻在门前,八辆马车停于霜雪之上。
每一辆马车都有四匹白马牵拉。
彼时,白马垂首食雪,止步不前。
“苏式公子,你违了规矩。”
“什么规矩?”
自第三辆马车里走出一个狐媚脸的少年,掀开了以貂皮缝制的车帘。
少年身长五尺,竟是比姬夏还要矮些。
姬夏瞧着那一身雪袄,颇为意外地问了一声:“先生,这就是那位苏姬的弟弟?”
瞧这模样,年不过十一二,或许还要比他小上些许。
既是如此,那么夫子颜幸又是如何认得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