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城外,白马扬蹄长嘶,红衣背对众人,枪尖指地。
武庚、子禄趁乱已经入城,一众太子门客也随之而去,唯有苏式抚着黑棺,低头不语。
六位洗尘第十境的宦官散去阵法,其中一人高声喝道:“姑娘,吾等认输了,吾等给姑娘赔个不是!”
然而,姬夏双眸泛起微微禅光,却是对着那一袭红衣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他生平最厌恶的就是恃强凌弱之人。
不远处,红袖微微抬头,扯着缰绳,调转马头,低声嘀咕了一句:“这小子,真是不怕麻烦啊。”
不过,商皇子辛既是遣出了八百南越骑阻杀姬夏,于情于理,姬夏都该还上一份礼。
世人皆知,苏家是子辛的走犬,那便从这些个宦官身上讨些利息吧。
于是,红袖略一提枪,双腿一夹马腹,向着一众宦官奔袭而去。
须臾间,白马奔出数十丈,逼近宦官。
六人面面相觑,见佳人不肯依饶,无奈只能再次踱步列阵。
“姑娘,你一定会后悔的!”
六身云水蟒纹袍于霜雪之上移形换影,六双干枯颤抖的手掐诀不止。
此阵,名曰蟒困龙。
姬夏微微眯起眼,他似是瞧见了一条十数丈长的大蛇游走于雪地,威势不俗。
“可惜,弱了些。”
若是没有“大寸命”在手,红姨多半会败给六人成阵,幸甚的是,器上七品,委实是耍赖了些。
即便只是枪头攀上了七品,也足以横扫知命之巅了。
“诸多护道人,唯有红姨的修为偏弱了些,可娘亲说过,女人最好面子。本公子也是无奈,只得为她量身定做了这么一杆利器。”姬夏嘿嘿一笑,暗自腹诽了几句。
彼时,张让手捏棋子,久久不落:“不知老夫能否替这些个不长眼的友人求个情?”
“能啊。”姬夏略一挑眉,“只是,大人自身尚且难以保全,又凭何替他人求情呢?”
张让叹息一声:“老夫从龙三代,存了些家底。”
姬夏一听此言,顿时没了兴致:“可吾之娘亲,乃是大夏长公主,换句话说,本公子不缺钱。”
这世道,钱财并不能尽其用,修为才是规矩。
“上七品之物,丹、器、术、法,大人只需拿出一样,我便放过他们。”
张让微微摇头:“此等物什,便是在朝歌也寻不出几件,吾一阉人,又怎配得之。小公子说不缺钱财,可据老夫所知,岐山当下的处境可并不算好。”
姬家下辖九城,兵不过四万,倒也非是人手不够,而是供养不起。
姬夏哂然一笑:“不知以大人的身家,能值多少甲士?”
“不多,三千。”
三千,不少了,都快赶上姬家一城之师了。
姬夏略一沉吟,正在考量此事的时候,却忽而觉察到了什么,暗道不妙。
原是那白马红衣已然破去了“蟒困龙”!书袋网shuaix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