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他没有！？
你认识吧？
魏六！
灞水码头上的吏，前来这里配合高某查案。
他也不实话！
第一次没实话，高某下令，打得他吐血！
第二次没实话，高某下令，打了他二十个嘴巴！
高某明确地告诉了他，如果第三次，还不实话，高某就要他的两条腿！
他这才了实话，把你供了出来！”
到这里，高明微微眯起狭长的双眼，死死盯着粱十六。
“现在，到你了！
我在给你一次机会，要是再不实话，我可就不客气了！”
粱十六一听，顿时大惊，随即撞起了屈，“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高御史，人的是实话啊！
大风，昨夜里，真的！
灯笼，没灭，真的！
蜀地旗子，邢氏商行的旗子，真的！
灯笼掉在船上，烧起来了，真的！
火烧起来了，火星子乱窜，引燃了旁边的船只，也是真的！
高御史，他魏六怎么供的我，我老十六不知道，但是我的都是实话啊！”
高明一见，冷哼一声。
“还敢狡辩！？
好！
我来问你！
昨夜里，一阵鬼哭神嚎的大风，你跑到灞水岸边，干什么来了！？”
粱十六听了，顿时周身一震，话都不利落了。
“回……回家……”
高明见了，哪里容得他再胡袄！？
“放屁！
你家在长安南城！
昨夜里，那都什么时候了，净街鼓都响了，你还想回家！？你他么进得去城门吗！？”
粱十六眼珠子一顿了乱转，刚想话，却被高明打断。
“老十六是吧？
我给你提个醒！
灞水帮的十六爷，认识吗！？”
粱十六听了，顿时亡魂大冒。
“高御史在上，您可不能听别人胡袄啊！
什么十六爷，全是帮中崽子吹捧，也有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高明冷哼一声。
“我不管你是十六爷还是十八爷……
我就问你一句话！
大晚上你不睡觉，你跑到灞水边上干什么来了！？”
粱十六一听，嘴唇动了动，没敢开口。
高明生生给气笑了，伸手一指。
“啊！”
顿时就是一声惨叫！
却是魏六！
原来，高明没有指粱十六身边的刘安，却指向了魏六身边的周全！
周全一见高明示意，想都没想，听命行事，攥住魏六的一根手指。
用力！
啪！
断了！
魏六都哭了，一个是疼，二一个是委屈，他粱十六不实话，你掰我手指头干啥！？
粱十六也吓傻了，什么情况这是！？掰手指头就掰手指头，这也太狠了吧！？
高明看着他苍白了脸色，冷冷一哼。
“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再不实话，下一回，就是你的手指头了！”
猛然间一声暴喝！
“不！？”
粱十六吓得一哆嗦，再也不敢胡袄了，这才了实话。
原来，他昨晚上没回家，到了灞水岸边，是为了灞水帮办事来了。
灞水帮养了不少的帮众，一来要漕船弄舟，二来，要在灞水上，向来往的商船收取一些过路费用。
前面的不多，后面的这一项，这种类似抽钱设卡的事情，正是粱十六负责。
要不然的话，他也犯不上三两头地给灞水码头的魏六上贡，又是肥鸡又是铜钱的，就是求人家魏六这样的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然了，粱十六自己也长眼，不是所有的船他都要上去收钱，最起码，朝廷的漕船，他就不敢。
事实上，粱十六替灞水帮收钱，主要的对象，就是来往的商船，还是那种没有什么背景的，而且收的也不多，一艘船十个钱八个钱的，多了，没人给他们，他们也不敢收啊……
昨夜里，也是如此。
只不过，他粱十六却也没有想到，昨夜里一次普通的收钱，竟然能招惹出一场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