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荆州三将匆匆逃得了性命,身边只余两三百人,哪里还敢多留,一路逃过了“鹰涧峡”,方才松了口气,天色渐黑,又见身后无人来追,便在一处小溪旁歇马。
颓废的坐在地上,看着一直在“扑哧扑哧”啃食这开始干枯的矮小灌木的坐骑,刘磐感觉身上提不起一丝力气来。一月之前,豪气干云的带着大军来了巴郡,又夺了陈应兵马,不曾想在这小小的朐忍城下折戟沉沙,大军近没,从攸县跟着自己来此地建功立业的弟兄还剩下多少,三十?还是五十?想到这里,已经麻木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将军。巴郡人没有追来。”魏延来到了刘磐身后,轻声道。对刘磐,魏延还是十分感激的,若非他刘磐,恐怕此时自己亦不过是一员无名下将罢了,哪里有可能能独领一军。因此,尽管刘磐兵败,但魏延却并没有打算离弃而去。
“嗯,在此休息一个时辰,便尽快赶回荆州吧!”刘磐的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疲累。“令……另外,命人回报叔父,让其早做准备,某担心张富不会善罢甘休。”
“诺。”魏延离去了,刘磐闭上了双眼,却怎么也睡不着,就这样呆呆的坐在地上。
一个时辰后,一众伤残总算恢复了些许力气,往东匆匆而行。
鱼复城中还有刘磐一千兵马留守。刘磐等人匆匆逃回,又有斥候来报,说巴郡大军前来,离鱼复不足百里。刘磐心中一阵无力,黄忠出言道:
“将军,这鱼复城却是守不了了,不如尽早撤回荆州?”
刘磐叹了一口气,道:
“今日弃了鱼复,明日又弃巫县,后日呢?是否要弃了整个荆州?”
黄忠赶忙道:
“主公,如今巴郡大军挟大势而来,鱼复兵少,守无可守,不如弃之。而巫县乃是荆州之地,水道畅通,只需横军于江上,张富大军必不敢妄动。再者,如今将军虽然败了一阵,但巴郡以西,还有刘璋十余万大军正在攻打安汉,张富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攻打荆州的。”
说完,见刘磐脸色灰败,颓废无比,似乎连话也不想说,又赶忙劝道:
“昔年高祖数次败于霸王之手,却从不放弃,最终亥下一战而胜,方有汉室数百年基业。将军您乃刘氏子孙,合该效仿于高祖才是。如今虽有小败,但偌大荆州之地还在,必有卷土重来的良机。”
刘磐闻言,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
“汉升啊,经此一败,你认为叔父还会再用我么?”
黄忠自然知晓刘磐的处境,道:
“将军,您是当局者迷。主公虽然不喜欢将军,却只是因你不喜文事,素来粗莽罢了。但无论如何,您乃是主公的侄儿,身体中流的乃是汉室刘家的血。只要您亲自请罪于主公面前,想来主公必不会计较此次之败,他日必能带兵报此大仇。”
刘磐闻言,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不正常的血红之色,似是要破口大骂,随即又颓然的坐了下来。良久,才抬起头来,眼中稍稍恢复了些许精光,见黄忠关切的看着自己,心中微暖,道:
“汉升,传令下去,撤军回巫县。汝为大将,镇守巫县。”
“诺。”黄忠重重的点了点头。
随着荆州大军撤离,巴郡兵马不费一兵一卒收回了鱼复,倒是让摩拳擦掌想要大干一场的马超有些扼腕。不过,这绵延了三月的巴东大战总算画上了一个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