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穿着甚是华贵,比之富家的公子哥都要炫上几分,只是他蓬头垢面,手指之上满是污泥,与这衣服甚不相称。
叉着腰站着,手中拿着半条鸡腿,吃的满嘴流油。
众人指手画脚,有人认出了其中的一人。
“他不是玄清宫的聂秦嘛。”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子指着厅中拿剑的人说道。
“不错,他就是聂秦,没想到着玄清宫的弟子也来这里寻欢作乐啊。”
说着一众人捧腹大笑起来。
聂秦脸上一红,牙关紧咬,慢慢低下了头,试着躲避他人的眼光。
“我听说玄清宫门规规定,玄清弟子不得嫖娼。现在看来,这门规恐怕已经修改了。”
又是一阵大笑传来,充斥着整个大厅,就连那些个风尘女子也晓得花枝乱颤,仿佛随风摇曳的柳枝一般。
聂秦忍无可忍,怒从心生,挥剑喝道:“都给我闭嘴!”
这一生怒吼,震慑人心,围观的众人皆被吓得闭住了嘴,就连那几个刚挑事的主儿也吓得往后缩了缩,竟躲到了女人的屁股后面去了。
厅中立时安静了下来。再没有一人敢说一句话,吐一个字。
聂秦提剑指向那华服少年,恶狠狠道:“你究竟是什么人,敢来坏我的好事。”
那少年嚼着鸡腿,嘬了嘬手指,懒散道:“我不是什么人,只是想把你揪出来,让你当众出丑而已。”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但听在聂秦耳朵中,却是无比的刺耳,他一张脸涨得通红,看着周围人鄙夷的眼神,羞愤难抑。
聂秦知道,私自下山嫖妓,触犯门规,罪无可恕。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下山嫖娼了。他以前每次来这里,都是换上便衣前来,以扇遮面,从后门而入,所以较少人见过他,即使是见到了,一时半会儿也认不出他就是聂秦。不过这青楼的严妈妈可是认得他的,非但认得他,而且熟得很,毕竟他是这里的常客,又怎能不认识,只是顾客是上帝的道理她还是懂得,所以便帮聂秦保守了这个秘密。
可这次,偏偏遇见了这小子,直接推门进来不说,竟还引来了数十个人前来围观,他恼羞之下,提剑追出门外,没想到楼下已经围满了人。
他抛头露面,厅中的人皆以看见,再想要掩饰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这对他而言是莫大的羞辱,这小子当着众人的面将他揪出来,这无疑是让众人看他的笑话,看笑话的玄清宫,借此毁坏玄清宫的声誉。
聂秦气喘如牛,再也难以压制胸中的怒火,挺剑喝道:“你找死!”
一剑刺出,迅捷如风,那少年并不正面接战,只是闪身躲过。聂秦气急,手中长剑舞的飞起,接连攻了那少年二十几招,招招紧逼,无比连贯,每一招快要刺到那少年的时候,总是被他轻松躲过,似是故意戏耍聂秦一般。
众人看的又急又好笑。急的是,那少年并不接招,只是闪躲,难免少了一场无比期待的好戏。好笑的是,聂秦一人举剑独舞,倒像是翩然起舞的歌姬一般,不免惹人发笑。
聂秦何时出过这般洋相,闪身退开,手中剑锋一转,剑身灵力飘然,怒道:“这是你自找的,可怪不得我。”那少年也终于吃完了手中的鸡腿,在那衣服上胡乱擦了擦手上的油渍,正色道:“那我就陪你玩玩,看看你到底有几斤几两。”
说着,聂秦就要飞身上前,突然一道劲风抢进门来,厅中众人被这劲风吹的有些难以喘息,纷纷弓着腰眯着眼。
聂秦心头一凛,转头回看,一个巴掌重重的打在了他脸上,将他打飞了出去,足足飞出去一丈有余,花盆撞碎了一地。
众人纷纷站直身子,抬眼看去,厅中已经多了一人,那人正是隐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