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州的十一月还带着湿热的暖意,训练室的空调调至二十六度,刚好能让声带保持舒展。
张云雷对着镜子站定,手里捏着一张密密麻麻标注着音标的歌词纸,上面是《风的季节》的粤语发音注解,每个字的声调都用红笔圈出,边角已经被反复翻看得起了毛边。
“凉风轻轻吹到,悄然进了我衣襟……”他轻声哼唱,尾音刻意放缓,舌尖抵着上颚调整发音位置。
粤语的九声六调对北方人来说本就不易,更何况要唱得地道入味,不能有半分生硬。
手机里循环播放着原版歌曲,旁边放着录音笔,每唱一遍他就回放一次,对比自己的发音与原唱的差异。
“‘听不见声音’的‘听’,声母要更轻,像气流轻轻滑过喉咙。”
粤语老师的声音从微信语音里传来,张云雷立刻停下,跟着示范重复了十几遍,直到录音里的发音听起来与原版别无二致,才松了口气揉了揉发酸的舌根。
为了这一首歌,他已经连续一周每天花三个小时专门练习粤语,有时吃饭时都在默念歌词,连助理递过来的盒饭都忘了动。
除了语言关,舞台编排也在紧锣密鼓地打磨。《痴梦》的开场要随性自然,他对着舞蹈老师调整脚步幅度,黑色皮衣的袖口被反复卷起又放下,直到找到最舒展的姿态;《琉璃盏》的戏腔段落,他特意请教了戏曲老师,打磨转音的流畅度,白衬衫的造型在练习时就已经试了三次,只为灯光亮起时,能呈现出粉丝口中“落凡仙子”的通透感。
巡演团队的会议从下午开到深夜,屏幕上滚动着广州宝能国际体育演艺中心的场地布局图。“绿海效果要覆盖全场,两侧的延伸台也要装荧光棒接口。”
张云雷指着图上的角落位置,眼神专注,“还有《城里的月光》的返场环节,灯光要慢慢亮起来,呼应‘绿海之约’,不能太突兀。”
他记得2020年和粉丝的约定,那些隔着屏幕的守候,如今要在现场一一兑现。
距离演出还有三天,他突然提出要去场馆踩点。
站在空旷的演艺中心里,舞台还在搭建,钢筋架的影子投在地面上,像一张巨大的网。
他走到舞台中央,闭上眼睛,想象着万籁俱寂时,只有自己的声音回荡在场馆里的感觉。
“这里的混响比天津站要长一点,唱慢歌时气息要更稳。”
他对着空旷处清唱了一句《不问》,声音穿过空旷的场馆,带着淡淡的回响。
演出当天下午,化妆间里弥漫着发胶和化妆品的清香。
张云雷坐在镜子前,任由化妆师打理头发,手里还在默念《风的季节》的歌词。助理递过一杯温蜂蜜水,“张老师,粉丝已经开始在场外排队了,好多人带着定制手幅,全是绿色的。”
他抬头看向镜子,里面的人眼神明亮,黑色皮衣衬得肩线利落,青春活力扑面而来。
傍晚六点,场馆外已是一片绿色的海洋。
粉丝们举着“粤韵情深,为你而来”“绿海赴约,不负韶华”的手幅,有序入场,定制摊位前围满了人,纪念徽章、主题钥匙扣被一抢而空。
而后台的张云雷正在做最后的发声练习,他轻轻哼着音阶,从低音到高音缓缓爬升,确保声带处于最佳状态。
七点二十分,开场音乐的前奏隐约传来,场馆内的欢呼声渐渐平息。
张云雷站在幕布后,能感受到地面传来的轻微震动,那是粉丝们整齐的跺脚声。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麦克风,指尖的薄汗被麦克风的冷硬外壳吸走。
七点半,灯光骤然熄灭,全场陷入黑暗,紧接着,绿色荧光棒整齐亮起,像一片无边无际的绿海,在黑暗中涌动。
幕布缓缓拉开,张云雷的身影出现在舞台中央,聚光灯打在他身上,黑色皮衣在灯光下泛着光泽。
《痴梦》的旋律响起,他随着节奏随性晃动身体,嘴角带着自信的笑容,比天津站的表演多了几分松弛与从容。
“广州的朋友,晚上好!”他用粤语问候,话音刚落,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绿海瞬间沸腾起来。他
笑着挥手,目光扫过台下,从前排的年轻粉丝到后排头发花白的爷爷奶奶,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期待的笑容,那些跨城奔赴的身影,此刻都化作了最温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