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作为游客和消费者,远远地享受异国风情罢了!
“去他妈的用脚丈量世界的纬度,说白了就是拿父母艰苦奋斗一辈子积攒的财富,去国外挥霍、折腾、浪费生命呗?
“屁都没学到,美其名曰——看世界!”
吕哲看了看杯中酒。
这酒是什么吐真剂吗?
居然把这位小吏给勾出一肚子火了!
“世界是唯物的。”何筱岚的眼神犀利起来,“在任何一个世界里,都需要和人交流,都需要融入生产生活,都需要了解工资、房价、社保、菜市场、超市等一切鸡毛蒜皮的事情。
“回国找工作或相亲,真正有价值的点就在于你是个什么水平的人,能够做什么工作,能够创造什么价值……
“你总不能说‘会用外语点咖啡’,就证明自己的高端、希望获得市场和单位的青睐吧?
“中国人要吃饭,要结婚生子,要养家糊口,美国人、德国人、英国人、澳大利亚人同样要吃饭、结婚、生子、养家糊口……
“大家都是人,不是餐风饮露不食人间烟火的怪物。
“什么追忆似水年华、什么人类群星闪耀之时,什么用外语点咖啡、与流浪歌手合唱、辩论女性主义……这些不能解决一个人的生存和发展问题啊!”
说到这里,感觉这位一肚子火的姐姐真的有些醉了。
她趴在桌子上,侧着头看着吕哲:“那个海归最后被辞退了,走的时候还愤愤不平,说这里容不下他的才华。
“说真的……
“我有时候也在想……
“我自己呢?懂这些道理有个屁用。
“每天在这个系统里做着的工作……
“说白了,其实也算另一种形式的废物……”
众所周知。
女人每个月某段时间受激素波动影响。
往往会产生烦躁情绪,各种胡思乱想。
吕哲通过溯源流影之瞳……
看出了她的身体周期情况确实不太妙。
“行了行了。”吕哲伸手拿开她手中的酒杯,“别喝了,别说了……”
“我就要说!”何筱岚揉了揉小腹,“还有那种‘恶堕妖邪’,更加惹人心烦!”
“恶堕妖邪?”吕哲有些好奇,放下酒杯问道,“这又是什么?”
何筱岚冷笑一声。
刚要开口,一阵带着浓重香水味的微风从过道飘来。
两人下意识望去。
只见一对男女正亲昵地挽着手走进酒吧。
他们坐在了隔壁的卡座。
女的二十出头,妆容浓艳。
身上穿着当季新款的香奈儿外套,手里拎着爱马仕Kelly包。
整个人像是刚从时尚杂志里剪下来的。
而她此刻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一个阿三身上。
那是一个皮肤黝黑留着络腮胡的阿三。
那东西看起来油腻到发焦。
像是刚从恒河捞上来一般,不老实的眼睛在酒吧里四处乱瞟。
但那女的却恨不得整个人贴在他身上,一脸谄媚的笑容。
酒吧里很安静,加上两个位置靠得近。
即便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对话还是清晰地飘了过来。
他们全程用的是十分蹩脚的英语。
“Oh hohis place is s.(亲爱的,这地方太无聊了。)”女子用一种夸张的、带着明显讨好意味的语调说道,“I really miss the nights in LA. It's so free, so high.(我真怀念洛杉矶的夜晚,那么自由,那么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