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是谁？”芬格尔问。
“他妈的，”宋泽叹气：“我也想知道啊。”
“啥意思？”芬格尔一愣。
“我把那个权限转赠给宋雨了。”宋泽无奈地说道。
“啥？！”芬格尔的啤酒罐停在半空，泡沫滴在床单上都没注意：“转赠？！不是，师弟你傻啊！那个特权多少人梦寐以求啊！你怎么就——”
“可她拿枪指着我诶。”宋泽幽幽地说：“要是我不答应的话，我就被毙掉了。然后输掉自由一日的冠军人选；盘口炸锅，芬格尔师兄你也就只能天台再见了。”
芬格尔沉默了。
“……等会儿，但你是一个S级诶师弟！”芬格尔小声嘀咕：“连凯撒都干不过你，会怕她一个高中生拿枪指着？”
“可她是我妹妹啊，你见过有哪个哥哥会对自家妹妹动手的？”宋泽反问。
“……行吧。”芬格尔点了点头：“虽然心里很不爽，但却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不过……”宋泽的眼神忽然变得危险起来，他看向芬格尔，语气严肃：“话说师兄，你手下是不是有很多马仔？”
“啊？”芬格尔一愣：“你说新闻部？算是吧……虽然大部分都是兼职写手。”
“好！”宋泽一拳砸在掌心：“他妈的给我查那个黄毛到底是谁！”
“我靠！”芬格尔有被吓到：“呃，师弟啊，你冷静点，你现在看起来像是准备杀人……”
“有吗？”宋泽愣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好，那我重新组织一下语言。
“我一定——要——知道——那个黄毛——他妈的——到底是谁！”
一字一顿，杀气四溢。
只是话音刚落，宋泽忽然打了个喷嚏。
“谁骂我？”宋泽皱眉。
“……”芬格尔没话说了。他原以为师弟是平易近人的生物，没想到事关宋雨，居然这么来劲。
简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他默默往旁边挪了挪，离宋泽远了一点吃饭。
医务室的气氛一时有些凝固，只剩下芬格尔嚼饭的声音。
“那个……”过了半晌，芬格尔清了清嗓子，试图缓和气氛：“师弟啊，其实也不一定是男生嘛，说不定是……”
“……女黄毛吗？”宋泽皱眉：“糟糕了，河南猎人不太顺手，我是不是要先把籍贯改成山东猎人？”
“……”芬格尔没能理解这个梗。
“宋师弟你还是冷静一点先。”芬格尔劝解：“我看小师妹不像是那种会被黄毛骗的人。”
“聪明人更容易上简单的当。”宋泽摇了摇头说：“我在猎人这一行里学到的。”
消毒水的气味在两人之间缓缓浮动，芬格尔发现师弟此刻的表情很陌生，不是惯常的惫懒或无奈，而是一种更……不好形容的感觉。
像是一只流浪狗忽然在马路上发现了答辩，然后兴冲冲地凑上去吃，结果吃完之后发现那不是答辩而是巧克力，吃完就要似了。
“宋雨从小就比我聪明，无论是成绩还是脑筋。我的年级比她要高，但有时候反而是她教我做题，就聪明到这种程度。
“她将来肯定能对社会做贡献的，我当时这么想，所以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她养大——话说芬格尔师兄你应该知道我的家庭情况吧？”宋泽问。
“知道的。”芬格尔点点头：“师弟你能养大小师妹其实蛮不容易的。”
“是啊。家里菜园子只剩下这么一颗白菜，好不容易才养大的。”宋泽说：“我总不能看着这么好一颗白菜被拱了吧？”
“唉。”德国人挠了挠油腻腻的头发，突然一巴掌拍在宋泽肩上：“妈的！不就是查个黄毛吗？包在师兄身上！”
这一掌力道大得让病床都晃了晃，芬格尔顺势勾住宋泽的肩膀：“我回去在新闻部找个女生，直接潜入高中部调查！什么牛鬼蛇神我都给你查得清清楚楚的，放心好了。”
“嗯。”宋泽点头：“我真不是那种控制欲过强的监护人。就是害怕宋雨被人骗。”
“懂的懂的。我要是有这么个妹妹也是会怕被人骗的。”芬格尔很仗义地拍拍胸口：“你就放心的交给师兄好了！”
宋泽点头，没再说什么。阳光渐渐西斜，在墙壁上拖出长长的阴影。
“他妈的。”宋泽叹气：“最好不是个黄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