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相当危急,任谁被这么多枪指着都会感觉完蛋了。
宋泽稍微好一点,他正在思考在自由一日里开言灵算不算作弊;戒律没办法压制他的伪诏,换句话说,整个自由一日当中,只有他可以自由地使用言灵。
曾经在面对账簿的时候,宋泽以伪诏完全解放过长剑中的活灵,并使其斩断了账簿朝他发射而来的子弹;不过当时的子弹密度并没有这么多,他也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再做到。
就在他准备释放言灵的时候,空气中忽然升起了雾气。
灰白色的烟雾如潮水般从地面翻涌而起,瞬间吞没了广场上的阳光,宋泽的视野里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学生会干部们的惊呼声在雾气中此起彼伏。
“师弟!低头!”芬格尔的声音从烟雾深处传来,伴随着某种金属罐子滚动的声响。
宋泽毫不犹豫地屈膝下蹲,下一秒,破风声擦着他的头顶掠过,他听到凯撒闷哼一声,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动静。烟雾中有人影摇晃着倒下,像被收割的麦子。
“芬格尔师兄?”宋泽试探性地喊了一声,手指已经扣上了格洛克的扳机。
没有回应。雾气渐渐变成诡异的粉红色,像是有人往里面倒入了一整瓶颜料,宋泽在雾气中嗅到了一股甜腥的味道,像是过期的草莓糖浆。随后他猛地反应过来——这是弗丽嘉成分的气体!在那些烟雾弹里居然藏着麻醉剂!
宋泽捂住口鼻向后急退,而在粉红色的雾气中,接二连三地传来人体倒地的闷响。某个学生会干部在彻底昏迷前扣动了扳机,子弹打碎了喷泉池边的天使雕塑的翅膀,石膏碎片簌簌落下。
他终于撤出了雾气的范围,回头看到芬格尔正从雾气当中阔步走出,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德国人身上的作战服沾满了灰尘,像是在泥地里打过滚的野狗——事实上,芬格尔刚刚确实在地上打滚来着。
“怎么样?师兄这招驱虎吞狼之计是不是精妙绝伦?”芬格尔得意地挑了挑眉:“先假装叛变,然后顺势装死降低他们的警惕,再趁其不备——”
“芬格尔师兄,”宋泽打断了他,指了指对方逐渐迷离的眼神:“那个,这气体对你没用吗?”
“啊?”芬格尔眨了眨眼,突然双腿一软,如梦初醒地喃喃道:“对哦……我忘了戴防毒面具了诶。”
他直挺挺地栽倒在地,额头磕在路沿的石上,响起咚的一声,声音清脆,好听就是好头。
在陷入沉睡之前,芬格尔用最后残留的意识颤巍巍地竖起大拇指:“值、值了……宋师弟,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话音落下,芬格尔这次真的是脑袋一歪,然后没有动静了。
宋泽叹了口气,把芬格尔拖到树荫下摆成安详的睡姿。远处的烟雾渐渐散去,露出横七竖八躺倒的学生会成员。
凯撒也已经睡着了,未来的学生会主席靠坐在喷泉池边,那头耀眼的金发散乱地搭在额前,狄克推多还紧紧握在手里,只是指节已经松开了。
至此,凯撒分队全灭。
“该继续清场了。“宋泽摇摇头,将格洛克插回枪套。远处体育馆方向仍有零星的枪声传来,显然是学生会和狮心会的残部正在交火。
“哥哥!”在旁边目睹了全程的宋雨小跑着跟上宋泽:“我也能帮忙的!”
宋泽看了眼自家妹妹,在短暂的犹豫后最终点了点头:“但是要全程听话!”
“放心吧!”宋雨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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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分钟后。体育馆。
枪声终于完全停歇了,在场馆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学生会和狮心会的成员们,芭蕾舞团的姑娘们穿着雪白色的制服,像是一群睡着的大鹅。
“总算结束了……”宋泽长长吐出一口气,他甩了甩手腕,格洛克的枪管还在微微发烫。
找出隐藏在这里的狮心会成员让他花了好一番功夫,但好在有宋雨帮忙,不得不说A+的射击成绩确实比A要强。
宋泽将左手的长虹收回身后的剑鞘中——刚刚他用这把刀切子弹来着。
就在他准备去找宋雨的时候,一个冰凉的金属物体抵住了他的后腰。
“不许动。”宋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狡黠的笑意:“把枪扔掉,双手举起来。”
宋泽僵在了原地,他慢慢松开手指,格洛克啪嗒一声掉在木地板上。
“……宋雨?”他试着转头,但立刻被枪管戳了一下。
“我说了不许动!”宋雨憋着笑,但台词念得一本正经。
银灰色马尾辫的少女转到宋泽面前,手中的格洛克稳稳指着他胸口:“现在,请把冠军让给我吧,哥哥。”
体育馆顶部的天窗将阳光切割成几何的形状,斑驳地洒在木地板上。宋雨站在一片菱形的光斑里,那件墨绿色的校服外套不知何时已经脱下系在腰间,露出里面贴身的黑色战术背心,少女已经有了漂亮的轮廓,像是料峭的春山。
宋泽忽然发现自家妹妹好像也是有所成长的,难道这就是神奇的青春期吗?一个叛逆和发育的时间段。
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的同时缓缓举起双手:“别闹,现在不是玩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