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立刻踩下刹车，轮胎在沙地上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夏弥被惯性带得往前一冲，差点撞上中控台。
“我靠！宋老贼你谋杀啊！”夏弥快速抚摸着胸口被安全带勒到的位置，像是在安抚什么小动物一样，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含糊。
“有情况。”宋泽简短地说，拿起对讲机：“凯撒。”
“收到。”凯撒回复。
两辆车在沙丘背风处停下，宋泽推开车门，沙漠的寒气立刻穿透了外套。凯撒从后面走上来，冰蓝色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锐利。
“发现什么了？”凯撒问。
“那里的地形不对劲。”宋泽指向远处那些奇怪的平面：“有没有觉得那里被截断了一部分？”
三人并肩站在沙丘上，夜风吹拂着他们的衣角，夏弥不知何时掏出了那个铜制罗盘，此刻它正发出微弱的嗡鸣声，指针则指向那些平面的方向。
“它真的在指路……”夏弥小声说，眼睛瞪得圆圆的：“我之前试了那么多次都没反应。”
宋泽和凯撒交换了一个眼神，凯撒微微点头，转身走向车辆：“拿上必要的装备，我们步行过去看看。”
沙漠的夜晚冷得刺骨，三人带上了必要的武器和装备，向那处奇怪的平面走去，三人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靴子陷进沙子里又拔出来，发出有节奏的“咯吱”声。
宋泽走在最前面，背后是装着两把炼金长剑的背包，手里拿着强光手电。
光束划破黑暗，照亮了那些奇怪的平面——近看才发现那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某种规则的几何图形，像是……
“台阶？”宋泽皱眉。他蹲下身，用手拂开表面的浮沙，露出下面整齐切割的石块。
“石头？但好像不完全是……”凯撒单膝跪地，手指轻轻抚过台阶表面的纹路：“年代很久远，而且……”
“而且保存得太完好了吧？”宋泽皱眉。
他在猎人里的老本行当中就有盗墓环节，但就算是很多古墓都没有这样完好的台阶。而且在这种地方出现这么完好的台阶，这可能吗？
宋泽伸手抚摸了一下石块的表面，台阶的材质像是某种青灰色的花岗岩，表面光滑得几乎能映出人影。
太反常了，即使是被黄沙掩埋千年的楼兰古城，其建筑残骸也早已风化得斑驳不堪。在沙漠环境里忽然出现这样一截完好的台阶，简直违反常识。
一旁的凯撒掏出战术匕首在台阶侧面轻轻一刮，刀刃与石面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却只留下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白痕。
凯撒仔细检查了一遍划痕，随后和宋泽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中国分部提供的冷兵器相当优异，在凯撒的评价中甚至要优于瓦特阿尔海姆打造的兵刃。但这样的战术匕首划拉一块石头居然会这么费劲。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块石阶混合了再生金属，所以才会坚硬无比。
但这可能吗？任谁都知道炼金材料的珍贵程度，为了更有效地使用这些金属，秘党甚至不舍得用它们打造子弹。
——可在这种情况下，居然有人能奢侈到用炼金材料铺路。
宋泽觉得这一定就是青铜与火之王的尼伯龙根，除了两位炼金王座之外，没人会在再生金属上如此挥霍无度。
“我在撒哈拉见过类似的台阶！”夏弥说道：“前两年接的单子，雇主说是寻找失落的大神庙。那里的台阶也是这种感觉，当地向导管这叫‘觐见之长阶’。”
“觐见？”凯撒挑眉。
“就是字面意思啦！”夏弥蹲下来拍了拍石阶，震起一小片浮尘：“在台阶上的，要么是世俗君主，要么是神子之类的存在。总之想见他的人得一级级爬上去，跟古代大臣上朝似的。”
“虽然网站的悬赏上说诺顿是龙王，但中国历史上好像没有叫诺顿的君王。”夏弥皱眉：“除非是那种特别冷门的西域小国……”
“可能是音译问题吧？没有实际记载，或者诺顿在史书上其实是另外一个名字。”凯撒站起身，月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宋泽也缓缓起身。石阶只剩下两三截的样子，但仍旧能辨别出它们向何处延伸。
他盯着台阶延伸的方向，那里被沙丘遮挡着，像是通往某个巨大生物的咽喉，就连月光也畏惧着不敢照亮。
宋泽和凯撒对视了一眼。
“暂时休整？”宋泽提议道。
他其实更想立刻追查台阶尽头的秘密，但理智告诉他疲劳行驶的沙漠夜路已经消耗了太多体力。
“我也是这么想的，虽然很想现在就一探究竟，但贸然探索还是太危险了。”凯撒点头说道：“暂时休整，明天再做行动吧。”
“可行。不过我觉得，这东西大概能用得上……”宋泽轻咳一声，重新蹲下来抱住了台阶。
“宋老贼你在干什么？”夏弥愣了一下后直接嘲笑：“你不会要把这几块台阶带走吧？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吗？”
“说不定是文物呢，先带走，回去再慢慢研究。”宋泽做了个深呼吸，努力将台阶抱起，沙子簌簌落下。
“我来帮你。”凯撒在旁边帮忙抬着石阶。他也知道这石头的材质不简单，很有可能是再生金属。
这么大的再生金属，稍微熔炼一下甚至足够打造一把新的炼金武器出来了。而在对龙族的战争当中，炼金武器的价值简直不可估量。
“那我也来。”夏弥忙说道。
见到金主下力，她也连忙上来帮忙，三个人以一种奇怪的发力姿势抬着石阶回到了车上。
安置好石头之后，他们从后备箱取出扎营道具开始就地扎营。分班决定宋泽第一轮进行守夜。
沙漠的晚上干燥而寒冷，宋泽抱着背包警戒。但忍不住想到老唐那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