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木质匣子的铜扣，校长办公室里雨声渐密，窗外的圣乔治屠龙彩绘在闪电中忽明忽暗。
“我能现在打开吗？”宋泽抬头问道。
“当然。”昂热点点头，端起红茶啜饮了一口：“它现在属于你了。”
宋泽打开木匣，在其中存放着一个圆柱形的石英玻璃密封管，在密封管里有一粒修长的子弹，仿佛一块简单打磨过的红水晶，通体透出暗红色的光晕。
那光的颜色不似宝石般璀璨，反而像是有生命般在晶体内部缓缓流动，让人联想到凝固的岩浆或是干涸的血滴。
“这是……？”
“贤者之石。炼金术当中传说级别的圣物，弗拉梅尔应该告诉过你了。”
昂热轻轻放下茶杯，茶匙与杯壁相撞发出风铃般的轻响：“他说你是个很有想象力的学生，曾经问过他，既然材料可以有效杀伤龙族，那么为什么不用炼金材料直接制作子弹呢？”
“导师说是因为炼金材料太过稀少了，没有办法拿来打造一次性消耗品。”宋泽有点尴尬的说，毕竟没想到自家导师嘴这么碎，上课时的事情还要拿去给校长说笑话。
“是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炼金材料过于珍贵。”
昂热点点头：“而第二个原因则是，还有一种材料更加珍贵，珍贵到甚至连打造刀剑的材料都凑不出来，只能作为子弹使用，而在历史上的混血种则把它作为箭头。”
“这种材料就是……贤者之石？”宋泽低头看着匣中的武器。
“是的，就是贤者之石。以纯粹的精神元素提炼并构造而成，恐怕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了。
“即使是秘党这样的庞然大物，也只能拥有个位数的弹头，而我们卡塞尔学院当中只有两枚这样的子弹。”
宋泽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委实没有想到昂热居然这么看重自己，全校仅有两枚的子弹说给就给。
“不用想那么多，宋泽。”昂热笑笑：“你的初次实习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我认为你的优秀完全配得上这份武器。
“凡是武器，如果不使用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而如果要使用武器，最好是把它们交给擅长使的人。”
说这话时，昂热看向了宋泽背着的两把刀剑上：“你是个擅长使用武器的人，宋泽，相信你不会辱没了它。”
“我知道了。”宋泽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回去休整吧，我需要再敲定一下整体的协作，秘党很少会有这种串联各大分部的行动；两小时后见。”
“校长再见。”宋泽合拢木匣，微微鞠躬后走了出去。
门外的雨声依旧细密，宋泽撑着伞穿过雨幕，木质匣子被他小心地拿在手里，贤者之石子弹的分量比他想象中要轻，但那种沉甸甸的压迫感却挥之不去。
他低头看了看腕表，距离集合还有一段时间，足够他回宿舍收拾装备，再和宋雨道个别；好吧，好像唯二能带的装备已经被他背在身上了。
他刚走出几步，忽然停下了，回头看了一眼校长办公室的彩绘玻璃窗。
雨水模糊了圣乔治屠龙的图案，但隐约能看见窗内暖黄的灯光依旧亮着。
宋泽皱了皱眉，总觉得刚才离开时似乎听到了什么细微的动静，像是暗门滑动的声响。
但似乎校长办公室里有暗门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昂热的身份摆在那里。
宋泽摇摇头，继续迈步离开。
校长办公室内，昂热放下茶杯，目光转向书架旁的暗门。
“出来这么早干嘛？”昂热语气平淡：“不知道他听力很好吗？”
暗门被彻底推开，弗拉梅尔导师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脸嫌弃地走出来：“差不多得了，外面又是下雨又是打雷的，你这屋子太整洁了，再待一会儿我要闷死。”
昂热不置可否，只是抬手示意他坐下。
“那些解读怎么样了？”昂热问。
弗拉梅尔导师坐下，随手抓起茶几上的饼干塞进嘴里：“那是巫术，秘党对于巫术很少有记载，一时间没办法取得什么进展。”
他咽下饼干，这才继续道：“倒是你刚才说的是什么玩意，在给童子军做战前动员吗？”
“有什么问题吗？”昂热从抽屉里取出雪茄盒：“我还以为我们一直都处于战争状态。”
“有问题。你太心急了，昂热。”弗拉梅尔导师说道：“宋泽只是一个刚入学的新生，他从入学到现在只过了一周时间多一点，可你就已经给他安排进行了实习任务。现在又要把他送去更凶险的战场。”
“你当时不也赞同这个决定吗？”昂热反问。
“但你没跟我说过你准备让宋泽独立完成任务！”弗拉梅尔导师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历来哪次新生的实习任务没有执行部的主导指挥？你这完全是在揠苗助长！”
“纠正一下，我只是在用S级的标准要求他而已。”昂热熟练地剪开雪茄：“你我年轻的时候不也这样吗？因为年轻所以气盛；和他一样年纪的时候，我们做这种事情就像喝水吃饭那么简单。”
“年代不同了，昂热。我一直以为我们还算是教师而不是在培养黑道分子。”
弗拉梅尔导师盯着昂热，眼神锐利：“你其实根本对这次实习任务的结果不满意对不对？在你的设想里，宋泽应该提刀带枪着从正门杀进那家酒吧，然后从正面把账簿连带着二十多个打手全放倒才对。”
“怎么可能？”昂热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我怎么会培养黑道分子呢？我是一个教育工作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