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跟着校工走向阁楼，今天早晨的时候他已经在校园里踩过了点，但那个时候的校园可没有现在这么热闹，或者说……混乱。
远处的钟楼在月光下投下尖锐的剪影，不时有几个骑着扫把的学生从空中掠过，边飞还要边唱歌；而近处的草坪上，几个学生正用言灵互轰，火球和冰锥在半空中对撞，炸出一团绚烂的烟花。
再远一点，有个男生骑在一头由言灵具现化的棕熊背上，高举着啤酒瓶，一边高喊着“为了部落！”，一边冲向另一群手持光剑——就是《星球大战》里的那种光剑——的学生。
宋泽：“……”
这所学校的神人程度再一次刷新了宋泽的认知，比起今晚这些病友，诺诺和芬格尔怕是病情比较轻的类型了，至少诺诺和芬格尔不会趁机出来用言灵闹事。
察觉到自己的误解，宋泽在心里默默对两人道歉。
校工倒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带着宋泽淡定地绕过战场，甚至还有闲心点评。
“这届学生有点不太行啊，去年自由一日的时候，狮心会和学生会可是从钟楼一路打到英灵殿门口，‘尸体’铺了一路。”校工说：“这点小打小闹，感觉今年自由一日没什么看头了。”
“……那去年的师兄师姐们还挺活泼。”宋泽说。
宋泽还记得“自由一日”这个名词，犹记得当初芬格尔谈论盘口的时候告诉自己这是某种校内的竞赛。
感情这竞赛是在大逃杀方面的，那确实很竞赛了。
就在这时，所有的混乱突然停止了。
火球熄灭，冰锥融化，扫帚坠机，骑熊的男生一个踉跄摔进灌木丛，光剑小队的光刃也“啪”地消失，哀嚎声此起彼伏。
“靠！我言灵呢？”
“谁把WiFi关了？！”
……
“戒律恢复了。”校工耸耸肩：“走吧，校长在等你。”
宋泽点点头，刚要继续往前走，迎面却撞上了一个戴着睡帽、头发乱糟糟的老教授——古德里安。
“宋泽同学！”古德里安热情地挥手。
“教授。”宋泽点点头。
“宋泽同学你这是要去哪？身体好些了吗？”古德里安亲切地问道。
“还好，校长说他在阁楼等我。”宋泽说。
“我刚从阁楼回来，”古德里安恍然大悟：“校长和副校长都在阁楼，所以他们其实是在等你！”
“呃……那我该怎么分辨他们两位呢？”宋泽问。
“昂热校长是那种……嗯，优雅的老绅士，穿西装、喝红酒，说话慢条斯理的；而守夜人嘛……比较牛仔。”古德里安说。
“是我理解里的那个牛仔吗？美国西部的那种？”宋泽问。
“对，就是那个。”古德里安明显不愿多说副校长的事，他犹豫了一会儿，最终选择伸手拍拍宋泽的肩膀。
“快去吧，”古德里安说：“别让两位校长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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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后，宋泽和校工摆手道别，随后站在阁楼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推开门，扑面而来的是雪茄和啤酒的混合气味，阁楼里光线昏暗，只有投影仪的光映在墙上，播放着一部黑白的西部片，桌面上有一支白色的蜡烛在缓缓燃烧。
沙发上坐着两个人——
一个穿着考究的黑色西装，银灰色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端着一杯酒，眼神锐利得像刀锋。
另一个则穿着花格子衬衫，脚蹬牛仔靴，帽子歪歪斜斜地扣在头上，手里拎着半瓶啤酒，像个刚从酒吧里溜出来的醉汉，还是个牛仔文化爱好者。
——看来这就是昂热校长和守夜人了。
“宋泽同学。”昂热微笑着开口，声音低沉而温和：“欢迎。我是希尔伯特·让·昂热，卡塞尔学院的校长，叫我昂热校长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