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觉得自己的运气好像真的挺不错的。
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而他自从遇到卡塞尔学院后就已经吃了两顿了，一次是因为诺诺的公款吃喝，而第二次就是因为芬格尔请客。
饭后的芬格尔变得惆怅起来，俗话说饱暖思淫欲，但在芬格尔这里吃饱好像和喝醉是一个样的，都是在现有的生活满足之后发起的对过去生活的怀恋。
他和宋泽讲过去A级时英雄好汉的过往，说他当年也曾是一条好汉子，周围围满了仰慕自己的学妹，而他则在万花丛中潇洒穿过，宛如英俊而矜持的贵公子。
但现在那些学妹都已经变成了飞翔的小鸟飞向世界各地，只留他一人在卡塞尔学院的宿舍里长蘑菇。
宋泽说可师兄你之前不是说因为怕死所以才留在学院里吗？
芬格尔说是啊！我是因为怕死才留在这里，可我当初刚入学的时候也是充满雄心壮志的，认为自己是这个世界上的主角，屠龙界里冉冉升起的新星，直到后来。
宋泽问后来怎么了？
芬格尔说后来生活抽了我两巴掌，于是我的脸就肿成了猪头。
说这话时芬格尔蛮伤心的，伤心到又多吃了一份猪肘子，吃到满嘴油光。
话题结束之后的芬格尔坐在小桌前的椅子上，阳光从窗台投映过来，衬得他像是个忧郁的诗人，因为嘴上沾染了油光反而更显得真诚。
正当宋泽不知道说点什么安慰芬格尔的时候，吃饱的诗人突然说自己吃太多了有点晕碳水要去睡觉，说着洗了把脸就躺回了上铺，刚翻了个身就已经开始打鼾。
宋泽看着这位神人室友，原本那点感慨也被打雷般的鼾声消解了。
窗外阳光正好，照得宿舍地板泛着暖光，但宋泽却莫名觉得有些冷——不知道是因为芬格尔刚才伤春惜秋的感慨惹的祸，亦或是舆论发酵后带来的心理作用。
他正想效仿芬格尔，也去补个觉。但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宋雨发来的消息。
“哥，今天诺诺姐带我去逛了校园，但是好多人问我是不是被你胁迫了，你还好吗？”
宋泽心说还是被妹妹发现了，不过毕竟舆论发展到这种程度，宋雨不知道才是怪事。
他下意识就想像从前那样回个“没事”，又忽然想起来入校的时候，宋雨在列车上看自己的眼神。
……
宋泽决定实话实说。
“我挺好的。芬格尔在论坛上发了点夸张的东西，其实也是为了赚钱，你别看帖子就好。”宋泽回复。
消息刚发出去，宋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哥哥！”宋雨的声音压得很低，背景音颇为嘈杂，似乎正身处餐厅：“芬格尔师兄为什么要这么做？”
“呃，就是赌钱开盘嘛，”宋泽解释：“他赌我能通过考试，因为先前爆了我的黑料，其他人都赌我不过，所以赔率很高。”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所以哥哥是在操盘？”
“嗯，可以这么理解。”宋泽顿了一下，接着补充：“还有，那个论坛太乱了，跟贴吧似的，你少刷一点。”
“知道啦。”宋雨乖巧应声，声音压的很低：“不过诺诺姐刚才刷论坛笑得好大声，说芬格尔师兄把你写得像连环杀人犯……”
“……总之别信就行了。”宋泽最后嘱托。
“好。”
电话挂断，宋泽舒了一口气，随后突然想起老唐来。
犹记得在芝加哥车站分别的时候，老唐还让他苟富贵勿相忘，有钱赚记得带上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