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翻了一下通讯录，找到了中午的通话记录。今天只有诺诺在这个时间点给他打了电话，所以他确认没找错。
老唐的话还在宋泽的脑子里转悠，像只嗡嗡叫的蜜蜂，他深吸一口气，动手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嘟嘟地响了一会儿，很快就接通了。
“喂？宋师傅？”诺诺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背景音里隐约能听到酒店房间电视的声音：
“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干嘛，是打算请我吃夜宵吗？那先说好了，我想吃……”
“没钱。”宋泽立刻打断她：“我想聊聊入学的事情。”
“哇哦，”诺诺有点吃惊：“你居然这么快就想好了？我还以为至少要等到明天中午。”
宋泽没说话，他抬头看了眼夜空，发现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团云，将原本就模糊的月亮又遮住了一半。
“嗯，突然想试试吧。”他说。
“好嘞！”诺诺的声音精神了起来：“宋师傅你在哪儿？我这就过去找你签合同。”
“现在？”宋泽一愣：“这都晚上十点多了。”
“卡塞尔的办事效率，懂不懂啊？我的导师现在这个点都还在挖沙子来着。”
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诺诺在翻找什么东西：“地址发我，二十，不，十分钟就到。”
“你确定要现在赶过来吗？”宋泽又确认了一下时间。
“不然呢？你现在能突然想入学，万一明天又突然反悔怎么办？”
诺诺说：“快点，报地址。”
“……”
宋泽能感觉出她很急，好像生怕自己跑了一样。
难道说这学校还有什么招生指标？或者说招到学生之后有学分或者现金奖励？
如果真这样的话，那明年卡塞尔再招生的时候，他也得报个名才行。
宋泽报了一线缘网吧的地址，诺诺告诉他原地等着，然后就果断挂掉了电话。
电话嘟嘟的响了两声忙音，宋泽摁灭屏幕，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但从香格里拉酒店到一线缘有那么快吗？”宋泽很疑惑：“全滨海市也没有这么快的出租师傅吧。”
话虽如此，他还是下了楼，抱臂站在网吧楼下的马路牙子旁，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夜景，一边等。
大概过了十分钟，从远处传来了高亢的引擎声，声音由远及近，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很快，一辆红色的法拉利599 GTB Fiorano像头愤怒的公牛般冲进小街，在路人惊恐的眼神中一个飘逸至极的甩尾停在了宋泽面前。
宋泽人都看傻了。
车门被缓缓推开，坐在驾驶位的正是诺诺，她戴着一副大得够遮住半张脸的墨镜，冲他打了个响指。
“上车啊，宋师傅！”诺诺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