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问是真的还是假的，对方是不是有所图，只要是宋泽说出来的话，那她就绝对相信。
“是啊，很远。”宋泽点点头：“不过他们说学费全免，还有生活补贴。你的药……他们也能提供，还可以带你一起去，到时候可以上那所大学的附属中学。”
“那哥哥想去吗？”宋雨抬头看向宋泽。
这个问题让宋泽噎住了，他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之前诺诺问他的时候，他说要回家和妹妹商量，但其实不是的，他只是问宋雨想不想去。
他只要问宋雨想不想去就行了，如果宋雨想去那他就去，如果宋雨不想去那他就继续当猎人，两种道路他都可以，两种道路他也都接受。
至于让他自己做回答的选项，宋泽还从未想过。
“宋雨觉得呢？”宋泽说。
“被招生的是哥哥对吧？”
宋雨的声音很轻，但却难得认真：“哥哥不问问自己，为什么要问我呢？”
宋泽的动作缓缓顿住了。
从他的脑海中闪过诺诺那双暗红色的眼睛，还有她说的“混血种”、“龙族”之类的字眼。
我想去吗？他问自己。
宋泽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去。
诺诺说推开卡塞尔之门，就会有数不清的机会向自己敞开，他可能会需要那些机会。
但诺诺还有一件事没有说，有时候推开一扇门的时候往往意味着关掉另外一扇门。
自从父母过世之后他好像就再没试过做一点同龄人该做的事情。如果人生有任务，那么宋泽自那之后只有一个主线任务，就是别把妹妹宋雨养死，这是一个很朴素的愿望，但对当时的宋泽来说有点难。
所以他学着做猎人，学着做饭，学做猎人是为了挣钱，学做饭是为了省钱；在猎人这方面他做得很不错，在做饭这方面仅仅是能吃。好在他没把宋雨养死。
中嘞，中嘞，牛逼的宋中嘞。
猎人网站上的朋友们这么说他，你这么稳当，是不是做猎人这行做了十几年？
宋老板啊，宋老板，可怜的宋老板。
老唐这么说他，你有没有觉得你太年少老成了点？十八岁像是四十八岁？
宋泽听着这样那样的评价，从这样那样的评价里拼凑出自己的形象，他觉得这个形象好像有点不太对，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个怎么样的人，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我不知道，”
宋泽说，但隐瞒了超自然现象的部分：“听起来不错，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哪有学校会主动找上门，还开这么好的条件？”
“因为哥哥很优秀啊。”宋雨理所当然地说。
“可我高中没上完就辍学了。”宋泽说。
“反正哥哥就是很优秀，”宋雨说：“总之，哥哥决定就好。你去美国，我就跟你去美国；你留在这里，我就继续读仕兰。反正我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就行。”
她说这话时语气平静，仿佛在讨论明天早上吃什么，而不是可能改变两人人生轨迹的重大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