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敲击声越来越密集，而雨水拍打车窗的声音则变得遥远，取而代之的是那些窸窸窣窣的低语，仿佛成千上万只蚂蚁正在啃食宋泽的脑髓。
宋泽的手指死死扣住方向盘，那些低语声在他耳中越来越清晰。
“鲜美的血肉……”
“好久没尝过了……”
“分我一条胳膊……”
冷汗顺着宋泽的额头下淌，他猛地踩下刹车，二手本田在湿滑的路面上打了个转，轮胎发出刺耳的尖叫，最终横停在路中央。
“他妈的抄家伙上！！”宋泽低喝一声，右手拔出腰间的格洛克。
老唐瞬间做出反应，他和宋泽是多年的猎人搭档，默契程度一流。
这个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美籍华裔此刻展现出了猎人该有的专业素养，他左手拔枪，右手一把掀开剑匣，抄起那把仿制汉剑，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
老唐大吼一声，左手拿枪右手持剑，剑尖直指车顶，八字眉倒竖，活像个跳大神的江湖术士，又略懂一些物理超度。
宋泽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中二台词闪了腰：
“老唐你他妈——”
话音未落，车外的敲击声戛然而止。
那些窸窸窣窣的低语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雨声重新变得清晰，敲打在车顶的动静也恢复了正常的频率。
“……哈？”宋泽眨了眨眼，格洛克还握在手里，却不知道该瞄准哪里。
“我靠？这招真管用？”老唐也愣住了，整个人还在微微颤抖：“我、我就是看动画片学的……听说驱邪一流，是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好话。”
两人面面相觑，车厢里只剩下急促的呼吸声。
宋泽最先回过神来，他缓缓降下了一线车窗，冰冷的雨水立刻溅了进来。
高架桥上依旧暴雨如注，路灯的光晕在雨幕中晕染开来，但那些诡异的动静确实消失了。
“真的没有了……”宋泽看向老唐：“我靠，你这驱邪的招数真这么有用吗？”
“我不知道啊，我今天第一次用，”老唐一脸紧张：“没想到效果居然这么好，下次再有什么问题咱俩就一块儿喊……”
“下车看看。”宋泽打断了他，推开车门走进雨中。
雨水立刻浇透了宋泽的冲锋衣，冰冷的触感反倒让他更加冷静。
他举着格洛克，警惕地环顾四周，高架桥上空荡荡的，只有他们的本田车横在路中央，像一座孤岛。
老唐也跟着下了车，手里还握着那把剑，八字眉下的眼睛罕见地锐利。
“真的走了……？”老唐喃喃道。
宋泽绕到车后，用手电筒检查了一下车身，在车门上有一道很小但极深的凹痕，像是有什么东西用锋利的指甲抓过——绝对不是乌鸦，而是某种人形的东西，却有锋利的爪子。
但问题来了，有什么东西能够追得上时速60公里的本田车的同时，腾出一只爪子来剐蹭车门？
“感觉邪门两个字已经不能形容了，”宋泽看向老唐：“我们猎人里还有表示事态更严重的话术吗？”
“大概是……‘闹鬼’？”老唐环顾四周：“我突然觉得三千美金一只乌鸦尸体的报价有点低了，而且我说中嘞——”
“怎么？”宋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