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哥哥迟到了！明明说好十五分钟的！”宋雨抓住关键点不放。
“咳咳，”宋泽咳嗽了一声，选择转移话题：“错了错了，下次不会了——那个路同学，你家是住哪里的来着？”
“哦哦……”路明非愣了一下：“我住我婶婶家，在桐花街和平小区，其实把我放公交站台就……”
“去你的，上都上来了我再把你丢公交站台？这鬼天气很难等公交的。”宋泽打断他，同时发动了车子：“反正我和小雨回家也要经桐花路，顺路送你一趟就算积攒功德了。”
本田车平稳地在操场上转了个弯，随后驶出仕兰中学的大门。
经过岗亭的时候宋泽摇下车窗和门卫大爷打了个招呼——辍学之前他也在仕兰上，那时他喜欢课间偷跑出校去网吧玩，因此和所有的门卫大爷都混得很熟。
暴雨越发大了，能见度差到了极点，五十米外就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楚。天空漆黑如墨，偶尔有电光笔直地砸向地面。
还在路上行驶的车都把车速降了下来，这种鬼天气里能平安回家就是万幸。
但一辆本田车居然不降速，司机保持着原来的速度在道路上平稳行驶，不会使劲按喇叭也不会龟爬般行车，就好像他在这种天气里也能看得清楚路况一样。
“你哥哥开车真稳。”路明非小声对宋雨说。
“我哥哥做什么都很稳……”宋雨的语气压得很低，有点小骄傲，但又好像怕被宋泽听到自己夸他。
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车顶，本田的雨刷器卖力地工作着，但挡风玻璃上的水痕仍旧模糊一片。
宋泽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他的目光在雨幕中穿行，耳朵却下意识地捕捉着车内细微的动静——路明非的呼吸声，车轮滚动声，雨水落在车顶声，雨刷声。
当然，也包括自家妹妹刚才的那句夸夸。
宋泽以当年打FPS游戏压枪的手法努力压住嘴角，但手机却在这时震动了一下。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摸出手机。
屏幕亮起，是一条短信，来自他在“猎人网站”的一位老主顾。
【永生之酒】：宋中，有个私人委托，接不接？
“宋中”是宋泽在猎人网站上的ID，他当时想给自己取一个凶狠点的名字，但又不愿太直白，于是折中了一下，取了一个“送终”的谐音。
但后来好像适得其反，因为大家压根没往“送终”的方面联想，反而觉得宋中的中是河南话里中嘞的中，宋中本人则是河南猎人，于是每天中嘞来中嘞去的喊他，搞得宋泽一个头两个大。
宋泽单手打字回复：【老规矩？】
【永生之酒】：当然，中国境内，当天往返，不涉及人命。
【永生之酒】：不过宋中，以你的能力，完全没必要这么限制自己。
【永生之酒】：我在泰国有条路，风险是大了点，不过利润很高，所谓富贵险中求。你看……？
“哥哥~！”宋雨的声音从后座传来，带着轻微的责备：“行车不规范，妹妹两行泪哦？”
“成成成。”宋泽无奈一笑，把手机放回口袋。他能够和妹妹对着吐槽火力全开，但宋雨一旦认真撒娇，那他是一点没辙。
可永生之酒似乎很着急，没过几秒，手机再次嗡嗡震动。
他没有第一时间看，而是趁着一个等红灯的空档，迅速扫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