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寺内。
得到夏末指示,猩猩依言在蒲团上尝试摆出那所谓的五心向天姿势。
所谓五心向天,便是将头顶心、两只手心与两只足心尽力朝向天空。
这姿势对常人而言或许有些别扭僵硬,但对于身体经过常年严酷磨砺的忍者而言,倒并非难事。
很快,猩猩这边摆好了姿势,站在夏末手臂上的小朱雀见此,也随之振翅绕着他飞了一圈。
随着小朱雀的飞旋,一丝丝肉眼难以察觉的黑色雾气开始从猩猩的躯干,特别是那只狰狞的忍义手处丝丝缕缕剥离出来。
这些便是那些死去之人的怨恨魂灵,它们在朱雀的引导下,仿佛受到了净化和召唤,不再死死纠缠猩猩,而是化作点点微光逐渐淡化升腾,最终消散于无形,似是去往了黄泉彼岸。
这个过程并不漫长,猩猩很快便感觉到周身一轻,那股无时无刻不在啃噬他心智的沉重怨念,竟然真的消失了!
多年来,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清晰的宁静,只是夏末这边并未出声,他也只好强压下内心的激动,依旧维持着姿势不动。
引导完怨恨灵魂,小朱雀又重新落回夏末的手臂上,歪着头看了看依旧盘坐的猩猩。
下一刻,它忽然张开小巧的喙,对着猩猩的方向轻轻鸣叫两声。
“啾啾——”
刹那间,猩猩周身猛地爆发出肉眼可见的炽烈火星,原本内敛的修罗业火呼地一下腾起,将他的身影吞没。
“呃啊啊!”
剧烈的灼痛感远超以往,猩猩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面容因痛苦而扭曲,额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瞬间渗出,又被高温蒸发。
但这极致的痛苦并未持续太久,那升腾的火焰仿佛受到了无形的牵引,化作道道流火尽数没入了小朱雀张开的喙中。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猩猩身上的火焰便消失得一干二净,甚至连点火星子都没留下。
这一刻,失去了缠绕己身的怨恨灵魂,又被抽走了修罗业火的猩猩,只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那无时无刻不在灼烧他灵魂的火焰,真的彻底消失了。
“可以了。”
夏末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佛寺内的寂静:“你身上的修罗业火已经拔除,以后只要不再妄造杀孽,便无需担心会化身修罗了。”
猩猩缓缓睁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活动了一下手指,又低头看了看自己那只终于不再感到灼痛的忍义手。
尽管身体的感觉不会骗人,但他依旧觉得这一切有些过于……轻易了。
“真的……就这么解决了?”
“当然。”
一直紧张关注着这边的小永真见状,立刻小跑着上前,急切地询问:“猩猩,你感觉怎么样?真的好了吗?”
猩猩感受着体内久违的平和,看着永真担忧的小脸,点了点头:“嗯……那股火,真的不见了。”
永真闻言,眼眶瞬间又红了,她连忙转向夏末,深深鞠躬,声音带着哽咽道:“谢谢您,夏末大人!真的非常感谢您施以援手!无论您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我一定会努力去完成!”
猩猩也挣扎着想从蒲团上起身,向夏末表达谢意:“阁下……大恩……”
夏末看着这一幕,反而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
他需要什么呢?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缺,永真还小,能帮什么忙?猩猩虽是厉害忍者,可他既不需要暗杀,也对忍术没太大渴求。
与站在他手臂上,似乎也因帮上忙而有些小得意的小朱雀对视了一眼后,夏末忽然灵光一现,开口道:
“既然这样,那你们以后就给陵光神君塑像供奉吧,毕竟这次主要是它出的力,我其实没做什么。”
听闻此话,猩猩和永真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了那只神俊的红色小火鸟身上。
小朱雀适时地昂了昂小脑袋,努力摆出威严的姿态,奈何小鸟的姿态实在没有多少威严,只是显得有些可爱。
夏末顺势再次搬出那套说辞:“陵光神君,即南方三炁之天、火官之府、赤帝之宫,荧惑火德,井鬼柳星张翼轸宿朱雀之神。”
听到这话,猩猩沉默了片刻,随即面向小朱雀,极其郑重地双手合十,深深一拜:“……感谢陵光神君救治之恩。”
但他拜完朱雀,又看向夏末,执拗地问道:“那你呢?你需要我做些什么?”
夏末这下真有点麻了,无奈道:“我真啥都不需要,嗯……实在过意不去,那你以后拜陵光神君的时候,心里顺带念我一句好就行。”
说罢,他直接转身就走,也懒得再问永真要不要一起去吃烤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