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功夫,百余名追击的金兵便被斩杀殆尽,只留下满地狼藉的尸骸和惊恐嘶鸣的无主战马。
一名身高超过两米,手持狼牙棒,似乎是头领的金兵精锐,还想负隅顽抗,被武松抓住破绽,一记重斩劈开了胸甲,当场毙命。
清理完战场,张凌收拢卡牌,走向那群惊魂未定的宋军和达官显贵。
这时,一名身着紫色官袍,虽然狼狈却仍努力保持着仪态的中年文官在护卫的簇拥下,快步走上前来。
他对着张凌深深一揖,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多谢壮士救命之恩!若非壮士仗义出手,我等今日恐难逃此劫!不知壮士高姓大名?还有……这些军士是……?”
张凌摆了摆手,没心思客套,直接问道:
“不必多礼。我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张叔夜张相公夜袭金军先锋,大获全胜,为何今日又有金兵出现在汴梁左近?汴梁情况如何?”
那官员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惨然与悲愤交织的神色,苦笑道:
“壮士有所不知,您说的夜袭,已是半月前的事了……如今,汴梁……汴梁已然城破了!”
“什么?!”
张凌瞳孔骤缩,虽然他早有不好的预感,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感到一阵强烈的冲击。
“城破了?怎么可能!当时军民同心,各地勤王之师也在路上,如何会破?”
官员长叹一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唉!此事……此事说来令人痛心疾首!自张相公夜袭建功,确实一时军心大振。”
“金虏东西两路大军合兵城下后,起初攻城亦屡屡受挫。然而……然而……”
他支支吾吾,似有难言之隐。
张凌心中焦急,厉声逼问:“然而什么?快说!”
官员被他的气势所慑,不敢再隐瞒,悲声道:“然而官家……不,是太上皇与官家,听闻金兵势大,心中恐惧,竟……竟在李邦彦、白时中等人的怂恿下,弃城出逃,欲巡幸东南!”
“二帝跑路了?!”
张凌只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顶门,声音都拔高了几分:“赵佶和赵恒那两个蠢货竟然跑路了?!”
那官员听到张凌直呼二帝名讳,还冠以蠢货之称,吓得脸色一白,连忙左右看看,压低声音道:
“壮士慎言!慎言啊!……虽,虽事实如此,但为尊者讳……”
“讳个屁!”
张凌怒极反笑:“都他娘什么时候了,还为尊者讳?他们弃满城军民于不顾,自己逃命,致使国都沦陷,还有何颜面称尊?你继续说,后来怎样?!”
官员见张凌怒发冲冠,不敢再劝,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二位陛下……出走,城中顿时群龙无首,守军士气崩溃,军民人心惶惶。”
“金虏趁机猛攻,城内又有奸细内应,不过一日,外城便告失守……金兵入城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汴梁……汴梁已成一片焦土,百姓惨遭荼毒,如同人间炼狱啊!”
他声音哽咽,几乎说不下去。
张凌听得双拳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胸中怒火与悲凉交织。
他后悔了。
后悔当时怎么没先把狗日的二帝给宰了!
早就知道这两个狗日的靠不住,没想到竟然这么靠不住。
大好的局面竟然直接就给送了!
他强压着情绪,又问:“那张叔夜张相公呢?他怎么样了?”
官员抹了把眼泪,哀痛道:“张相公……他,他遣散家中仆役,命二位公子护送……护送南去,自己则披甲执锐,亲率残兵与金虏巷战……最终,最终力竭,壮烈殉国了!”
“……”
张凌沉默了。
他虽然与张叔夜相处时间不长,但对那位忠勇耿直的老臣印象极深。
没想到,自己离开不过半月,那位曾与他并肩夜袭的老人,竟已血洒疆场,为国捐躯。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那两位临阵脱逃,昏聩无能的皇帝!
一股复杂至极的情绪在张凌心中翻涌。
这其中,有对忠臣殉国的敬佩与惋惜,有对百姓遭难的悲悯,更多的是对赵佶赵恒极致的愤怒与鄙夷。
他原本只是想回来解决魔化当康的隐患,弥补之前的意难平,顺便多搞点经验好升级卡牌。
却没想到,这历史的悲剧,终究还是以这种令人扼腕的方式上演了。
张凌抬起头,看着眼前残破的河山,逃亡的人群,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不吐不快。
这大宋的天,当真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