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天际已泛起鱼肚白，晨雾中隐约传来公交车的嗡鸣。
张凌站在窗边，现实世界的声响此刻听来竟恍如隔世。
他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早上六点半——昨晚从副本传送回来后，他竟一觉睡了整整十二小时。
意识残留的疲惫感仍未消散，但身体却异常轻盈，仿佛连骨骼都浸透了某种说不清的力量。
“咕噜——“
腹中雷鸣般的抗议声让他瞬间清醒。
翻了翻冰箱，除了几罐过期的啤酒和半包速冻水饺外别无他物。
张凌索性套上人字拖，抓起钥匙就往楼下跑。
小区门口的早餐摊刚支起炉灶，油条在滚油中舒展翻滚，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老板娘的笑脸。
张凌熟稔地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四根油条，一碗豆腐脑。”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要甜的！”
老板娘抬头，眼角的皱纹堆成月牙：“哟，几天不见，小张气色变好了哇！”
她利落地夹起油条，又往瓷碗里舀了满满一勺白砂糖，“是不是假期出去玩了？”
张凌笑笑，也不说话，只是伸手拿起金灿灿的油条往豆腐脑里一泡。
等吸足了汤水之后，趁油条还没软，狠狠的咬上一口。
酥脆的外壳在齿间迸裂，内里绵软的面芯浸透了汤汁的醇甜，这舌尖久违的烟火气让张凌的眼眶一时有些发酸。
曾几何时，这样的清晨不过是社畜生活里按部就班的背景音，如今再尝，竟生出几分物是人非的恍惚感。
“再来碗豆浆？”一碗豆腐脑下肚，老板娘提着铝壶过来，壶嘴还冒着热气。
张凌摆了摆手，摸出手机扫了墙上的付款码：“不了刘姨，明天再来。”
吃饱喝足后，张凌回去换了身衣服，便往公司赶去。
几天前，在确定了辞职的想法后，他就给老板发了信息。
如今假期已过，自然要去办手续了。
花了半个小时来到公司，张凌径直走进了老板办公室。
或许是看出了他的坚定，也可能是感觉到了他的变化，总之老板既没有刁难，也没有挽留，很干脆的就批准了辞职报告。
十多分钟后，张凌从写字楼中走出，手里只多了一个装着他个人物品的小纸箱。
看着身边不断路过的打工人，看着他们脸上或疲惫或麻木的神情，他感觉自己仿佛成了局外人。
相较于这些困在钢筋水泥森林里，为碎银几两奔忙的芸芸众生，他已经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这条道路充满了未知，也更加的艰辛和危险，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它也更加的精彩，更加的令人心驰神往!
再度回望了一眼身后的写字楼后，张凌迈步离去，不带一丝留恋。
前路漫漫，星辰大海才是征途！
……
回到住处附近，张凌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拐到了菜市场。
家里没存粮了，老吃外卖也不健康，不如买点东西自己做。
市场里，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穿胶靴的中年男人正拎着水管冲洗石板，水流裹着几片蔫菜叶，打着旋儿淌进下水道。
一阵穿堂风掠过，带起水产区的腥咸，混着水果摊上橙子的酸香，竟也不觉难闻。
张凌之前很少来这里，没有熟悉的摊主，而且他也不怎么会讲价。
正巧看到一群大爷大妈在大采购，便干脆混入其中，等他们讲完价后，蹭优惠买了些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