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陛下早就看出了我的困境,特意来给我撑腰了!
“臣……领旨谢恩!”
高德旺重重地磕了一个头,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
“请天使转告陛下,臣一定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绝不让陛下和娘娘失望!”
…………
次日清晨。
高句丽朝堂上。
高德旺坐在王座旁边的锦墩上,面色沉痛,手里拿着李柏的那封信。
“诸位爱卿。”
“大夏……要人了。”
底下的旧贵族们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五万人?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
“世子!不能答应啊!这是亡国之兆啊!”
以朴家家主为首的一群老臣,一个个痛心疾首,胡子乱颤,仿佛高德旺卖了祖宗。
“肃静!”
高德旺猛地一拍桌子,演技瞬间爆发,满脸的悲愤与无奈。
“你们以为我想吗?”
“但是你们看看这信!李柏说了,如果我们不给,玄甲军就要来‘武装拉练’!”
“你们谁能挡得住玄甲军?是你朴家?还是你金家?”
底下一片死寂。
没人敢接这个茬。
开玩笑,连北狄的狼骑都被大炮轰成渣了,他们拿头去挡?
“而且……”
高德旺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丝向往的神色,语气充满了蛊惑。
“这也不是去当苦力。”
“这是去……留学!是去深造!”
“李柏大人说了,这是去学习大夏先进的筑城技术、水利技术!包吃包住,工钱从优!”
“这是什么?这是千载难逢的镀金机会啊!”
高德旺站起身,目光扫过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贵族子弟,心中冷笑。
“本世子决定了。”
“为了表示对大夏的诚意,这首批五万人,不能用普通百姓充数。”
“那样显得我们高句丽没素质,没诚意,对大夏不够尊重!”
“要派……就派精英!”
高德旺大手一挥,直接抛出了那个精心准备了一夜的名单。
“朴家,出私兵三千,佃户七千!朴公子带队!”
“金家,出私兵两千,佃户八千!金公子带队!”
“崔家……”
随着一个个名字被念出来,旧贵族们的脸都绿了。
这是在割他们的肉啊!
把私兵抽走了,他们还怎么跟世子叫板?
把佃户抽走了,地谁种?
朴家家主刚想跳出来反对:“世子!这万万不可!吾儿娇生惯养,怎能去受这等苦……”
“朴大人。”
高德旺冷冷地打断了他,手里晃了晃那卷明黄色的圣旨。
“陛下昨天刚下了旨意,点名要吃咱们的‘泡菜’。”
“而且,这名单我已经让天使过目了,天使说……甚好。”
“难道朴大人想抗旨?”
“想让大夏皇帝觉得,你们朴家就是那一坛……坏了味道的烂白菜?”
朴家家主看着那圣旨,又看了看高德旺那阴狠的眼神,只觉得脖子上一阵凉风吹过。
他哆嗦了一下,双腿一软,终究没敢再吭声。
抗旨?
给大夏发兵的借口?
这顶帽子,谁戴谁死。
“既然大家都没意见……”
高德旺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那就这么定了!”
“三天内,必须出发!”
“这可是去大夏享福的好事,大家要踊跃一点嘛!”
…………
三天后。
绿江之畔。
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正在渡江。
这支队伍极其奇葩,与其说是劳工队,不如说是逃难的富家翁。
队伍的前面,是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绫罗绸缎、带着家丁仆役的贵族公子哥。
朴德久手里摇着折扇,一脸的兴奋,仿佛要去郊游。
“金兄,听说了吗?大夏那边繁华得很,遍地是黄金!”
“那是自然!”
旁边的金子项得意洋洋地摸了摸下巴,“我还听说,大夏京城的教坊司,那叫一个绝!这次咱们打着‘留学’的旗号过去,一定要好好玩玩!”
“嘿嘿,咱们带了这么多人过去,到了那边也是爷!”
“那是!听说那个李柏大人是个酒鬼,咱们带了几车百年老参过去送给他,还不把咱们供起来?”
在他们身后,是几万名垂头丧气的私兵和佃户,一个个背着行囊,神情迷茫。
他们并不知道前路如何,只知道主家说了,是去上国干活,有肉吃。
江对岸。
李柏手里拎着酒壶,站在寒风中。
他的身后,是装备精良的玄甲军。
看着这支正在过江的队伍,李柏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大人。”
旁边的师爷看着那群衣着光鲜的贵族公子,有些发愁,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这高世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们要的是苦力,他怎么送了一群大爷过来?”
“这帮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来了能干啥?还得咱们伺候着?”
“伺候?”
李柏仰头灌了一口烈酒,哈出一口白气。
“到了我的地盘,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贵族?”
“老子治的就是贵族!”
李柏把空酒壶随手一扔,“啪”的一声摔碎在冰面上,吓得那群刚上岸的高句丽公子哥一哆嗦。
“传令下去。”
“劳改营扩建!”
“把最脏、最累、最苦的活,都给我留着。”
“尤其是那个……修下水道和掏大粪的活,我看这群公子哥的气质,挺配的。”
师爷嘴角抽搐了一下。
“还有。”
李柏指着那群正在过江的私兵和佃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把这些人,跟原来的主子分开。”
“告诉他们,在这里,不认什么朴家金家,只认大夏律法!”
“干得好,给肉吃,给地种,还能给大夏户籍!”
“我要在一个月内,让他们忘了自己是哪家的狗!”
…………
大夏京城,皇宫,养心殿。
地龙烧得暖烘烘的,透着一股让人懒洋洋的舒适感。
楚渊正毫无形象地躺在欧阳蓉的大腿上,手里剥着一颗橘子。
“爱妃啊,你这口味变得也太快了。”
楚渊把一瓣橘子喂到欧阳蓉嘴里,忍不住吐槽道:
“前天要吃酸儿辣女面,昨天要吃臭豆腐,今天又要吃什么高句丽辣白菜。”
欧阳蓉轻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媚眼如丝地横了他一眼,手中的玉骨折扇轻轻敲了一下楚渊的肩膀。
“陛下~”
“这不是臣妾想吃,是咱们的孩子想吃嘛。”
“再说了,臣妾听说那高句丽的辣白菜,最是爽口解腻。陛下难道不想尝尝?”
“尝尝尝,朕这就让人去催。”
楚渊无奈地摇了摇头,翻了个身,“只要爱妃你喜欢,想吃龙肉朕都给你弄去。”
……
而此时,千里之外的燕地工地上。
朴德久正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站在齐腰深的臭水沟里。
他手里拿着一把铲子,满脸的崩溃,原本白净的脸上沾满了污泥。
我想回家!我要找妈妈!
不远处,李柏站在高岗上,听着风中传来的哭嚎声,满意地灌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