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魏国的疆域何其广袤?打下来容易,要消化,要治理,需要多少时间?多少人力物力?”
“一旦我们陷入治理魏国的泥潭,南方三国趁虚而入,我大夏,岂不是要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
柳万金每说一句,那些主战派宰相的脸色,就白一分。
他们……好像明白了什么。
“陛下此举,看似是退,实则是进!”
柳万金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对皇帝的无限崇拜。
“与魏国议和,但不是简单的议和!而是要让他们割地!赔款!把他们彻底打残!让他们在未来十年,甚至二十年内,都只能苟延残喘!”
“如此一来,魏国就成了我们大夏与南方三国之间,最好的一个屏障!”
“我等,便可从容消化北方战果,休养生息,厉兵秣马!”
“待到国力鼎盛之日,再挥师南下,一举扫平天下!这,才是真正的帝王心术!一劳永逸的千古阳谋啊!”
话音落下。
整个大内阁,鸦雀无声。
半晌。
兵部尚书王远,对着皇宫的方向,长长一揖,满脸的羞愧与敬畏。
“陛下……圣明!臣,远不及也!”
“我等,只想着战功,却险些误了陛下的大计!罪该万死!”
“陛下圣心如渊,我等凡夫俗子,妄自揣度,实乃不该!”
一时间,整个大内阁,风向突变。
原本被压制的保守派,瞬间扬眉吐气,话语权大增。
他们看着彼此,眼中都充满了“看,我们才是最懂陛下的”的自豪感。
…………
坤宁宫。
皇后柳依依正陪着父亲柳万金下棋。
“父亲,陛下的这步棋,走得真是妙啊。”
柳依依落下一子,轻声笑道。
“是啊。”
柳万金抚着胡须,满脸的与有荣焉,“为父在朝堂上,差点就被王远那帮武夫给带偏了。幸好,为父对陛下的心思,还算揣摩到位。”
“大夏如今,就像一辆飞驰的马车,是该缓缓,稳一稳了。一味地扩张,根基不稳,迟早要出大事。”
柳依依赞同地点了点头:“女儿也是这么想的。打天下难,守天下更难。我们不急。”
父女二人相视一笑。
他们,都认为自己,与那位伟大的帝王,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
…………
魏国前线。
郭巨的帅帐之中。
他拿着刚刚传达下来的圣旨,脸上古井无波。
议和?
他一点都不意外。
甚至觉得,理应如此。
陛下,果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传我将令!”
郭巨对着帐外,声音冰冷。
“将我们所有的神机火铳,所有的高爆弹,所有的新式钢壳炮弹,全部给老子拿出来!”
“告诉弟兄们,不用省了!”
“在魏国使臣跪着来求我们之前,我要让这片土地上,再也看不到一个能站着的魏兵!”
“我要让他们,在未来的五十年里,只要听到我大夏的军靴声,就会吓得尿裤子!”
“是!”
亲兵领命,飞奔而去。
郭巨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陛下要的是一场能震慑天下,打出百年和平的议和。
那我郭巨,就送陛下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屠杀!
…………
极北之地。
风雪漫天。
一身银甲的秦冷月,静静地站在一处山崖上,任由冰冷的雪花,落在她的肩头。
在她下方的山谷里,是北狄最后的残部。
像一群被逼入绝境的野兽,瑟瑟发抖。
“将军,风雪太大,地形复杂,我们的热气球部队,无法起飞。”
一名副将顶着风雪,艰难地禀报道,“将士们也已经疲惫不堪,是否……暂缓进攻?”
秦冷月没有回头。
她的声音,比这风雪,还要冷。
“找到一条路。”
“或者,我找一个,能找到路的人,来代替你。”
那副将浑身一颤,再也不敢多言,立刻躬身退下。
秦冷月看着下方那星星点点的营火,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血债,必须血偿。
一个,都别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