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军大营。
中军帐内,死一般的寂静。
曹斌,看着手中的战报,手在抖。
整个人,都在抖。
战报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眼球上。
败了。
又败了。
六十万大军,御驾亲征,被三十万夏军,用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给打崩了。
投石车。
他魏国,引以为傲,称雄百年的“霹雳车”。
被抢走不过半月。
夏军就造出了,比他更强,更远,更准的怪物。
还有那黑乎乎的,叫什么“水泥弹”的玩意儿。
一砸一个大坑。
沾着就死,擦着就伤。
这仗,怎么打?
“陛下……”
夏侯速,站在下方,声音干涩。
“我军士气已泄,粮草也……也所剩无几。”
“请陛下,暂且收兵吧。”
“收兵?”
曹斌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布满了血丝。
“收兵?!朕的六十万大军!朕的脸面!往哪收?!”
一阵剧痛,从他的太阳穴传来,仿佛有根钢针在里面搅动。
他绷不住了。
彻底绷不住了。
“传朕旨意!”
曹斌的声音,变得尖锐而疯狂,在空旷的大帐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全军出击!”
“不计伤亡!不计代价!”
“用人命去填!用尸体去铺!”
“朕要大夏溃败!朕要整个燕地!”
“朕要一场盛大的完胜!”
“谁敢后退一步,杀无赦!”
夏侯速,瞳孔骤然收缩。
帐内所有将领,齐齐面色一白。
这是疯了。
他们的皇帝,疯了。
“陛下,三思啊!”
“这……这是让我们去送死啊!”
“闭嘴!”
曹斌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案几,上面的地图、文书,散落一地。
“朕意已决!”
“谁敢再言,与此案同!”
夏侯速,看着状若疯魔的曹斌,看着地上那被踹得四分五裂的案几,嘴唇动了动。
最终,所有的劝谏,都化作了一声,长长的,苦涩的叹息。
他缓缓跪下。
“臣……遵旨。”
帐内,众将领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绝望和麻木。
他们默默地,跪了一地。
“臣等,遵旨。”
命令,被忠实地执行了下去。
无数的魏军士兵,如同被驱赶的牲畜,麻木地,朝着夏军那由水泥和钢铁铸就的防线,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自杀式冲锋。
喊杀声,惨叫声,爆炸声。
交织成了一曲,绝望的,死亡之歌。
…………
高句丽,港口。
展照,看着眼前,跪了一地的,高句丽官员。
还有他们身后,那一排排,穿着薄纱,瑟瑟发抖的少女。
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展将军,这些都是我高句丽王,精挑细选的美人,献给将军和天朝将士们的……”
为首的官员,谄媚地笑着。
“滚。”
展照,只说了一个字。
那官员,愣住了。
“将军,这……”
“本将说,滚!”
展照的声音,陡然拔高。
“大夏军纪,不容侵犯!”
“再有下次,本将,连你一起斩了!”
一股冰冷的杀气,瞬间笼罩了全场。
那些高句丽官员,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带着那些少女,跑了。
展照,这才冷哼一声。
他走到港口的城墙上,眺望着东北方向。
那里,是金珍族的老巢。
偷袭,已经成功了。
金珍族的八万主力,被他用热气球和高爆弹,炸得七零八落。
但,偷袭,终究只是偷袭。
对方的主力,还在。
尤其是那些,来去如风的铁骑。
在陆地上和他们硬碰硬,水师的优势,荡然无存。
“要不要……再深入一点?”
展照,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打,肯定能打赢。
但伤亡,也绝对不会小。
为了那点战功,把手下这五万精锐,折损在这里,值不值得?
他有些犹豫。
陛下的命令,是“大胜”。
现在,已经算是大胜了。
可作为一个将军,谁不渴望,更大的功劳呢?
封狼居胥,勒石燕然。
这,是每一个武将的终极梦想。
“先看看吧。”
展照,最终决定。
“看看伤亡统计再说。”
“若是伤亡不大,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